欧文的身体几天前就已经好了,每天晚上那温软的抱枕都让他想要忘记身上的仇恨与痛苦,忘记那支精美的血蔷薇,忘记怀里的圣物,但他是欧文,他可以克制住自己,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与布姆之间的小“互动”。
由于是冬季,村子里的赫曼人也不在意这个新鲜的冻人没有跟他们去打猎——其实是捡漏——依然分配食物给他,完全不会缺漏。但欧文终归是要离开的,他知道了王小明与黑猫的打算,与他的目标有许多的相通之处,或许这一路上完全可以跟着那一人一猫的脚印走下去,这也省去了欧文暴露自己的危险,只是怕有些想念那个傻姑娘。
今天的赫曼人似乎很开心,想来是捡到了好多冻死的野兽,都现在这个时间了还有很多人在村子中央的广场处吃肉喝汤,载歌载舞。
白日里太过无聊的王小明一早就睡下了,小黑也比赛似的睡得更早,欧文现在和布姆一起加入赫曼人的狂欢完全没问题。
欧文毕竟只有王小明睡下了才能出来,还要防着那只诡异的黑猫,谁家黑猫会说话的?布姆今天也很开心可以和欧文——温柔优雅的“王小明”一起在广场玩闹,前几天可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见到这个样子的“王小明”。
欧文今晚出门其实是想去拜访一下长老,虽然赫曼人都是一个性子,但作为掌握魔法的长者,他一定知道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他想一个人去,但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布姆,只好带着布姆一起去长老那儿了,说不定带着布姆会更好获取情报。
作为一个优秀的贵族子弟,欧文打算轻声敲一敲门,然后用礼貌而又清晰的声音传达自己这次善意的拜访。
“长老!长老!你开门啊长老,我们绝不拿一针一线!这次是真的!”布姆上前准确地完成了欧文的计划。看来,布姆的可爱在赫曼人的村子里也算是出了名的,连长老都害羞不敢见她。欧文假装听不懂“这次”。
“长老说他不在!”屋里的人喊到,然而布姆直接推门而入,逮住了正要爬窗的长老。布姆并不是听出了话里的“小”漏洞,而是她已经打算直接推门了,她可不管长老在不在。
既然已经见到长老了,欧文想要问出这个村子周边的一些情况以及村子与帝国之间的关系,最好还能问出来帝国那边对他的追捕形势。欧文准备先许诺空头利益给长老,如果长老不买账或是不感兴趣就用家族威名压他,而如果长老知道自己家族已经覆灭就用血蔷薇花瓣中的剧毒胁迫长老。
“长老,长老,村子和那个郁金香有联系吗?郁金香他们有没有来追捕的人啊?”布姆又妥善达成了欧文的询问。
“布姆,别再揪长老的胡子了,放过我吧,我还只是个孩子啊”长老的成熟稳重让欧文震惊,“我哪知道他们要抓什么人啊,一帮子民兵来看了看就走了,倒是郁金香之前有官员过来想让我们迁移过去。”
欧文心中有了些打算,他向长老问到:“那你们是怎么考虑的呢?”欧文自己当然绝口不提抓捕的事,直接顺着布姆的话头问长老。长老也毫不在意,随口就答:“迁过去干嘛呢?反正我们赫曼人在这里好好的,又不缺什么。今天还有官员来呢,我打发他去广场那里喝汤。”
欧文和带着扫光了熏肉条和雪鱼片的布姆告辞了长老,又回到了广场,才发现之前没注意到的一名几乎与赫曼人区分不开、胳膊下夹着“小吏帽”(帝国乡镇官员制式帽子)的郁金香官员正与其他人一起唱着赫曼民歌《福睿斯带》。
“劳资吃肉汤,你吃肉汤底料!”这位官员唱得格外有腔调。欧文想了想,先派布姆上前给他捣下乱,自己向其他赫曼人问问情况。
“老铁(赫曼人方言,意指拥有兄弟般情谊的朋友),这个郁金香人怎么和咱们这么熟悉,虽然我们长得差不多,但他可是郁金香的官吏啊。”欧文利用这几天时间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报假装亲近地问身边的一个赫曼人。
“哦,老铁,你说他啊”赫曼人一指郁金香官吏“他家也是赫曼人,不过是不同村落的,村子加入郁金香后,他就当了个小吏专门管这附件赫曼人的事,他还说每一个加入郁金香的赫曼人他都给2个铜花呢,哈哈,2个铜花又不多,在村子里还基本用不上,他说来干嘛,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嗨(赫曼人方言,意指非常愉快地玩耍)一下,明天再回去交差。”
欧文听出了几个有用的地方,“赫曼人”意味着他是从小地方出身的,“小吏”说明他加入郁金香的追求,“他给2个铜花”一来他有些小钱、二来他有利可图。欧文一下就明白了这个小吏的人设,勉强谅解了作者贫瘠的想象力。
郁金香小吏那边现在正被布姆疯狂蒂斯(赫曼人方言,意指刁难、针对),他有点怕了这个小姑娘了,“我看你今天是在刁难我尤金!”尤金是他当了郁金香小吏后自己起的名字,他认为这样在镇子里的办事处好混一点。
布姆很不解,这个大叔明明是赫曼人,怎么有个那么奇怪的名字。布姆已经好几次问得他说不出话来了,“我说过了,尤金这个名字不奇怪,郁金香人都这么叫,还有,我不是迷路了回不去才加入帝国的,我们全村的人都迁过去了!”这位帝国小吏有些气急败坏了,但好在毕竟是脾气良好的赫曼人,并没有对布姆这个可爱小丫头恶言相向。
走过来的欧文听了这尤金的话对心里的计划更有把握了,他向布姆打了个招呼就顺势加入到对话当中,毫无违和感,“尤金,郁金香怎么又派人来,我们不是说了不迁过去吗?”欧文镇定自若,稳如老狗。
虽然不认识这个少年赫曼人,但想来肯定是从大人那里听说了迁居之事,“少年郎,你不知道,郁金香可没派我来,是我自己不想咱们赫曼人落下好处才来的,咱赫曼人加入帝国每人有2个铜花呢,你有2个铜花就可以给心爱的姑娘买个头饰了,这在周围的寒叶林里可捡不到。”尤金一开始说起帝国政策,戴上那顶“小吏帽”展现出了不同于赫曼人的一面。
“我心爱的姑娘就是这位”欧文一指布姆说“你看她是会被一个小头饰收买的人吗?”尤金当时就懵逼了,还有人喜欢这个姑娘的?
看着陷入苦恼的尤金,欧文笑得很灿烂,就像一个真正的赫曼人,“我有一言,请大叔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