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喝麦酒?”
“因为麦酒伤身体。”欧文推门而入,回答了格温和埃里克的疑问。
欧文摆出一个少年人的稚嫩笑脸,说出这话毫无违和感,让格温和埃里克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开创了会员卡制度、正欲拿下矿工管理授权的商会会长只是一个年仅15岁的少年。
欧文终究是赶上了,进入办公室,交给布姆一个羊皮卷,自己坐到了位子上。
欧文开口对三人解释,“细化的标准我交给布姆来宣读,我跟几位讲一讲我们之间的合作吧。”
格温喝了口热羊奶,表示愿闻其详。
“那么,我开始了。”欧文语气一沉,音量却不减。
“我先说一说各位的利益诉求。”
“首先,格温治安官,您最关心的想来就是您的老工友们,他们在罗尔会长的手下得不到应有的保障,不得不说是阁下您太过重视过去的一些不痛不痒的情谊,前两次的矿难其实有您的责任在里面。说得不好听,请您见谅。”
格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说出口又成了“没事,你说得是对的。”
“您今天来到这里就已经是选择了我们黑爪商会为您照看矿工们,所以我今天不是来说服您而是来向您展示信心和诚心的。”
“您也知道,自从矿工们用了我们商会的会员卡后,喝酒吃肉的次数都多了起来,可能您会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我保证,我们黑爪商会获得的都是那些商家的利益,不会从矿工们身上收回来的,我们的制度清晰透明,您完全可以看得见。”欧文顿了顿,让布姆读一读相关的细则,等格温理解一下。
“我们对矿工们的安全也是极为重视的,因为矿工是我们商会的主要用户,保护他们的安全其实就是保护我们自己的长远利益,作为商会会长,我忠于自己的利益。”拿自己的利益说事,比起大谈特谈信誉和道德当然更有说服力。
“罗尔会长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格温稍微叹息了下。
欧文哂笑一声,“所有的商人都明白,但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放弃眼前的蝇头小利。”
“那么,接下来是诺曼钢铁商会的埃里克,老铁,现在我接手了白银商会的矿工,我希望承包你们商会在铁汉镇所有的矿产。”
“我们和白银商会的矿工本来就有合作,你接手了他们自然也就接手了合作。”埃里克看重的是矿工、看重的是产量,与谁合作根本无所谓。
“我们黑爪商会有更优于白银商会的管理制度,也有更好的生产方案,我们对矿工们的投入力度也非常大,绝对保证矿工的安全和铁矿产量,我们甚至有信心让产量达到诺曼的商会标准。”
埃里克立马就开口了,“你们真的能有这个产量?”
“我计算了三遍,可以保证,埃里克——会长。”
埃里克还没等布姆读完细节就点头表示相信,沉浸在将要荣升会长的喜悦中了。
“来,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之前提过的少数族群办事处官员——尤金。别看他这样,在政务上可是一把好手。”
“这样”是哪样啊!尤金心里委屈,但尤金不说。
“嘿嘿,两位大人,我是尤金,在办事处那里受过很多王小明会长的帮助。”
欧文摆摆手让尤金坐下,“这次的事故一来是由于罗尔会长贪图利益,在矿地安全工程上偷工减料,欺上瞒下;二来拒绝了赫曼人锻造师的矿工派遣单子还故意干扰救援行动试图趁机困死那几个赫曼人。但少数族群办事处的赫曼人官员尤金不计前嫌,深入现场指挥救援,救出了罗尔会长手下的几十个矿工,而罗尔会长知道东窗事发又惧于地方治安官格温的威名只好畏罪自杀。”
埃里克依然是毫不在意的态度,格温也不说话表示默认,倒是尤金一副惊愕的样子。
“虽。。虽然我知道你们是想给我提个政绩,但有功劳肯定是办事处主任的啊。”
欧文一托尤金的下巴,“你这双下巴里也不装点脑子,主任现在不是很信任你么,你手上已经拿到了他的印章了啊,这个政绩还是他给你报上去的,不是吗?”
下巴里怎么装脑子啊。。。
倒是埃里克和格温暗道厉害,原来王小明会长早已掌握了铁汉镇少数族群办事处的决议权,在这个时机用出来推尤金一把。
尤金还想再说什么,欧文直接打断,“不用担心你上头的主任,他的把柄我有一堆,巨岩城那边也只会认为是他的吃相难看导致属下不满,我们尽量把你送入巨岩城,当然,还是在少数族群办事处的系统中,皇帝陛下的声势不用上怎么行?”
肉排也吃完了,热羊奶也喝了两杯了,事情也定下来了,准备散会了。
格温在埃里克走后,还是有些疑问,“你说的没错,很多商人都明白长远利益仍然会放不下眼前,但你却可以轻易地让利给矿工,布姆读的细则确实是为矿工考虑的,你真的不想要这份利益吗?”
欧文很高兴格温这么问,这意味着格温是个正真的可用之人,“利益当然是越多越好,但压榨矿工得来的利益我真的不屑一顾,我看中的是人,那些前来采购的商人、视察产业的贵族,他们这种有消费能力的人才是我的主要用户,只有从他们身上才能赚到钱。”
格温听出了欧文的意思,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这小小的铁汉镇,所以舍弃铁汉镇的少数族群办事处主任的位置也要让尤金进入巨岩城,哪怕还是个小吏。或许,铁汉镇对他而言只是个新手村而已。
欧文看着格温走远了,回到椅子上,身体一松,斜躺下去。
昨天的疲惫还没恢复,而王小明更是一晚上完善了今天展示的内容,一早上睡得很沉,若不是欧文在到点前醒来,王小明恐怕就错过这次会谈了。
欧文为了支开小黑大人,特意让布姆去烤了几块肉排招待他们,还让他们喝光了原本准备给布姆和自己的热羊奶,似乎意外地强调了自身的年龄,反倒增加了一丝说服力。
欧文调整了一下坐姿,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眯起了眼,布姆把那件雪狼大衣给他盖上,自己坐在旁边陪着他。
吃饱喝足后,一个惬意的午睡时光,两颗心慵懒地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