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沿着河边寻找了两天,一无所获,就连生活痕迹都没看到一点,官差不得不放弃。
张大牛更是失望,这里没有人烟,妹妹吃什么啊,难道真的进山了?
他还对张小花抱有希望,可官差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甚至都怀疑两个孩子根本就没上岸,直接淹死了,冲到了下游,之前所看到的那些生活痕迹不过是某个猎户留下的。
官差决定回去禀报再做决定,张大牛本来打算进山寻找,可他胸口疼得厉害,几乎无法行动,领头的官差心眼不错,硬是把他带回去了,在半路上正好遇上前来寻找的张老大。
快半个月的分别,张老大看到儿子,激动又后怕地流下泪水,拍打了几下儿子,就给官差磕头。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领头的官差摆手。
“行了,赶紧带着你的儿子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吧,他有些不好,胸口疼的厉害,别闺女没找到又搭上儿子!”
张老大这才注意到儿子的面色难看的不行,吓了一跳。
“大牛,你咋了,快告诉爹,你这是咋了啊!”
张大牛想说没事,可胸口真的疼得厉害,便说了实话。
“我被人踹了一脚,不知道怎么胸口一直疼,现在疼的有些厉害……”
张老大顾不上听他再说,背起他就往回赶。
张大牛虚弱地道。
“爹,妹妹还没找到,你放下我,我自己回去看大夫,你去找妹妹。”
张老大听了儿子的话,心里难受万分,一颗粗糙的心顿时细腻起来。
“大牛啊,妹妹爷爷在找,还有许多亲戚在找,爹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你放心,一定能把妹妹找到的。”
张大牛听了,信以为真,连日的奔波疲惫和担惊受怕,叫他心神放松,趴在父亲宽阔的背上睡着了。
领头的官差见了叹了口气。
“赶紧走吧,路上找个车,也能快点,你儿子很好,是个当哥哥的样,找个好大夫看看!”
张老大连连应着,背着儿子小跑着去了。
领头的官差摇摇头,接着犯起愁来,人没找到,怎么回去交差啊。
张老大为了找车,没有沿着河回去,而是留意着周围的村子,运气还不错,碰上了一个卖柴的驴车,花了几文钱,连夜赶路,在第二天早上到了福安寺山下的镇上,抱着儿子直接进了一家医馆。
大夫看完张大牛直皱眉。
“孩子病得这么厉害怎么才送来?”
张老大吓得赶紧问。
“大夫,我儿子他,他没事吧?”
“再晚一些就有事了!”大夫没好气地道,给张大牛行了针,又开了方子给他,“去抓药!”
张老大忙接过方子去抓药,抓完了药,所带的钱也几乎花光了,他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将剩下的钱买了几个包子和稀粥,端回来给儿子吃,又去熬药。
大夫要他们在医馆里待几日,住的免费,吃的就不同了。张老大熬完了药,告诉儿子住下,他回家报个信,顺便再拿点钱,不过后面的话没告诉儿子。
张大牛惦记着缺三指的消息就同意了。
“爹,我有钱,你别和奶奶要了。”张大牛送父亲出来道。
张老大听儿子这样说,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呵斥道。
“你哪来的钱,别管了。”
“卖草药的钱,真的,爹,我有的。”
妹妹给他的钱还有一些,他都好好藏在某个地方。
张老大当然不信,说了声知道了。
“你别乱跑,就在这等我,我跟大夫说了,晚上就来!”
“爹,我没事,你晚上别赶路,危险,明早来吧!”张大牛忙道。
张老大没说什么,大步走了。
张大牛等父亲走了,打算去找缺三指问问这几天都有什么消息,没想到缺三指上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张大牛在医馆门口看到缺三指很惊讶。
缺三指得意地道。
“这地方有什么事兄弟不知道啊!”
“你就吹吧!”
缺三指呵呵笑了,指指对面的大车店。
“我这些天一直在那里转悠,所以你一进医馆我就看到了。你咋了,咋进这地方来了?”
“别提了,我胸口疼的厉害,要不是大夫给我行了针,我就趴下了。”
“看看,我就说吗,当时你就叫你看看大夫,你就不听!那个背你的人是你爹吧?”
“嗯,我爹从我爷爷那得到消息去找的我,对了,这还是你告诉我爷爷的,谢谢你!”
“客气啥,咱们谁跟谁!你妹妹找到了吗?”
提起妹妹,张大牛顿时没了精神,摇摇头,将事情说了一遍,缺三指皱眉。
“这么说你妹妹真的跟那个王爷的儿子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啊,反正谁也没有找到。”
“那个王爷的儿子也没找到,你不知道,这些天传出的消息特别多!”
缺三指详细跟张大牛说起来。
这边张老大为了尽快赶回去,雇了车,午后时分到了家,这样交代几句,拿了钱当天还能赶到医馆。
儿子病了,他实在不放心把儿子一个人留在那。
“爹,我回来了!”
张老大进院大声道,很快张青山和刘氏就迎了出来。
“怎么样,孩子找到了吗!”张青山一边问一边往后看。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赵氏和张二牛也从后院跑了过来。
看着一家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张老大喘着气道。
“大牛找到了!”
“那小花呢?!”刘氏第一个问道。
“是啊,小花呢?”赵氏听到儿子找到了,心落下一半。
“小花,小花……”张老大叹了口气,“还没有。”
刘氏面色顿时一白,嘴唇发抖,上去抓着儿子的手道。
“你说,你说小花还没找到,为啥没找到啊,不是有下落了吗!”
“娘,你别急,听我说!”张老大吞咽了一下,将事情说了一遍。
张青山愣住。
“什么,官差也在找小花?”
“听大牛说,小花是和一个孩子一起跳的水,那个孩子家里好像很有钱,就请了官差来找。”
这自然是官差的说辞,张大牛也就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父亲。
“是这样啊。”张青山点点头,“这倒帮了咱大忙了。”
“可官差都找了,咋还没找到啊。”赵氏焦虑地道。
“是啊,官差都去找了,咋还找不到,莫不是出什么事了?”难得的刘氏跟儿媳附和一会。
“胡说什么,能出什么事!”张青山训斥了一句,“我看他们肯定是错过去了。”
“爹,那咋办?”张老大擦擦汗。
张青山看看儿子一脸的疲倦,安慰道。
“这样,你在家歇一宿,明个再去找找。”
“不,爹,大牛还在医馆……”
“我去看大牛,顺便打听打听。大牛他娘啊,快去给老大做点吃的,让他歇歇。”又对刘氏道,“你拿点钱,我马上去医馆。”
刘氏犹豫了一下,可想想孙子在医馆病着,只好去了,取了钱回来,眼睛红红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张青山知道她的意思,叹了口气。
“行了,我心里有数,走了。”
刘氏等张青山走了,儿子去后院休息,媳妇和孙子忙着做吃的,她再也待不下去,来到了老王家,拉着老王婆这个干姐妹找安慰,嚎啕大哭。
“我可没法活了啊——”
孙女没找到,孙子又病了,全是花钱的事,再加上那五十两的聘礼钱……
她这次是真的感到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