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凉快,就在外面吃吧,爹,你来,搬桌子!”
张老大看看爹娘,都在沉默,也就站起来跟着张小花进了屋,没见到赵氏,就问了句。
“你娘呢?”
张小花翻白眼。
“我娘被你气死了!”
张老大不愿意了。
“你咋咒你娘呢!”
“是我咒吗?是你!”张小花开始数落着他,“爹,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娘刚小产了,李大夫说了要静养,不静养活不多少年了,这一天还没到呢,你就让我娘来做饭?你想什么呢?”
“做个饭能用多大的力气……”
“那你咋不做?别说你是男人那一套啊,你要是男人,那就别吃!”
“你这小丫头咋了,我是你爹,你就知道和我对着干!”张老大气的对她吼了句,搬起桌子往外走。
“你以为当爹那么好当的吗?像你这样,多少孩子也不够你糟蹋的。”
张老大站住脚转身瞪她。
“你说啥?”
张小花叹气,语重心长地道。
“爹,你是我爹,这个没法改变,所以我不能害你,因为害你就是害我,所以,我请你,凡事过过脑子好吗?你要不会,你就学学你的爹,看看他是怎么维护你的娘的,明白了吗?”
“死丫头,还我的爹我的娘,那还不是你的爷爷奶奶!真是能作妖!”
“你还知道啊,真是不容易!”张小花一副你很厉害,端起菜头前走了。
张老大再次觉得这个孩子最坏,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爹!
桌子摆上,张小花把菜饭端上,又搬出几个小板凳,然后过去拉张小叔。
“小叔起来吃饭,吃完饭再跪着。”
张小叔看爹娘,不起来。
张老大又是没眼力见地说了句。
“别管你小叔,让他跪着,谁叫他不好好读书了!”
张小花听了直撇嘴,果然刘氏气的眼睛瞪过去,而张青山则面无表情,她没理会张老大,直接对张青山和刘氏道。
“爷爷奶奶,快叫小叔起来,吃饱了才有力气跪啊!”
刘氏忙道。
“快起来吧,吃饱再跪!”声音装的很冷厉。
张小花对着张小叔挤挤眼,张小叔则给了她一个苦笑,就着她的动作起来。
跪的时间大概不是很长,张小叔只是活动了一下就恢复了,先去洗洗手,这才坐过来吃饭。
“小叔啊,这饭菜可是我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张小花搬个板凳,坐在张小叔跟前,狗腿一样说着。
张小叔惊讶。
“你做的,小花,你都能做饭菜了?”
他是真的惊讶,这个侄女才多大,八岁吧,八岁就能做出一大家人的菜来。
“没办法,我娘小产了,脑袋也磕坏了,李大夫叫我娘休养,做不了饭了,以后只能我做了。”
“吃你的饭!哪那么多话!”张老大紧张地训斥了一句,生怕引来爹娘不快。
“我吃完了。”张小花道。
“你啥时候吃完的?”
“饭菜好的时候啊。”
“大人都没吃你就吃,一点事都不懂!”张老大趁机教训起来。
“你们大人不是忙着吗,我饿了,当然要吃了。”
“你……”张老大瞪眼。
“行了,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张青山开口了。
张老大这回还挺灵透,知道这是说自己,赶紧低头吃饭。
“嫂子咋小产了?”张小叔就是顺口问问。
张小花立刻回答道。
“和奶奶吵架小产的,也是和奶奶吵架磕坏的。”
饭桌立刻气氛凝重,刘氏啪地将筷子撂在桌上,刚要做出骂张小花的姿势,张小花立刻道。
“小叔,你是不是早上就没吃东西?你快吃吧,饿坏了身体补都补不回来,镇上距离这里可远了,你看看你都瘦了。唉,读书本来就辛苦,还吃不上好的,小叔,你多吃点肉,我把你卖的肉都切上了,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刘氏张了张嘴,有心发作,又怕影响了小儿子的食欲,不发作,这憋着一口老血不上不下的太难受,这死丫头就是成心的是吧!
“给我舀完米汤来!”最后她大声吩咐道,用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张小花却欢快利落地应道。
“好的,奶奶,我这就去!”说着跑进屋里去了。
刘氏这一拳头打在了棉花里,好不难受。
张小叔眨眨眼,惊愣,这个小侄女好像很厉害啊。
整个吃饭的过程,张小花就充当服务员,跟张小叔说说笑笑,不时跟张老大斗斗嘴,偶尔和刘氏张青山说说话,一顿饭顺利地进行下来了。
“小叔啊,你累了,快回屋睡一会吧。爷爷奶奶你们也去睡一会,爹,你来帮我拎泔水桶喂猪!”
“那是男人干的事!”刘氏张口道。
“哦,那奶奶你来拎吧。”张小花从善如流地道。
刘氏张口要骂,张青山发话了。
“大晌午头子的,还闹啥啊,不睡觉出去串你的门子去!”
刘氏好不委屈,嘀咕着,喂猪抹锅台的活那是男人干的,一个小产要死要活了,当自己是祖宗啊,巴拉巴拉地骂着赵氏走了。
张小花对张老大道。
“爹,跟我去拎泔水桶吧。”
张老大当然是不愿意的,可这时候也不敢触张青山的霉头,只好跟着。
张小叔道。
“要不我来吧。”
这话说的毫无诚意!张小花对他翻了个白眼。
“小叔你赶了大半天的路了,进屋歇着吧。”
真要是叫张小叔拎猪食桶,别说刘氏,就是张青山都受不了,她还是省省吧,叫他的爹娘指挥去吧。
张小花很麻利地收拾完了,叫张老大把猪鸡鸭狗全喂了,这才放过他。
“这么麻烦!”张老大干完了,长出口气。
张小花道。
“爹,很麻烦吧?”
张青山立刻警惕。
张小花继续道。
“要是娘有个好歹,你就得天天这么麻烦,反正我是拎不动泔水桶的。还有啊,这这是一部分,还有洗衣缝衣服做鞋,这些我一个人可干不了,奶奶那么大岁数了,也做不了,那谁做,就只有你了。你要不想像个老妈子活着,那就赶紧让我娘好好静养,把身体养好了!”
最后,张小花将抹布往桌上一摊。
“爹啊,一个家,女人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说完自顾自离开。
留下张老大一个人在那发呆。
……
记得一个家庭剧里有句台词,娶老婆干啥,是用来疼的!
真是酸啊,矫情啊,其实娶老婆干啥,生娃、干活!
对,娶老婆就是生娃干活,没啥爱情不爱情,就算有感情也是在生娃干活这个前提之下。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古代乡下的现实,所以张小花没有去跟张老大讲什么夫妻恩爱啥的,那不实用。
最实用的是,没了女人,你就要干女人的活,这是男人最受不了的。
爱情,在这里,那是个什么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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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