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晚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看看房间里的陈设,像是富贵人家,但装饰又过于艳丽,带着疑问她起床开门,却发现被锁在了房内。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曾经多次袭击她的那个蒙面人,正守在门前,听到风向晚开门的声音,他也一动不动,满脸冷漠。
“这是哪儿?”风向晚很自然的问到。
“幽州。”断浪头也不回。
风向晚离开将蓦之后,不知道是他们故意为之,还是风向晚惊悸未定,上了他们的船,她便昏迷在断浪怀中。
她没有想到,待到她醒来,却并没有如愿以偿被带回京都,反而又回到了幽州,风向晚直言到:“我要见你家公子。”
公子走时,只吩咐他照顾她,回答该回答的问题,如今她要见公子,断浪无法回答,还是那一张冷脸上,毫无表情,这让风向晚怀疑他是个聋子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
“等他回来。”断浪无奈,还是回答了她。
想来昨天捉拿她的时候,公子笑谈断浪越来越不中用了,居然不能一人拿下风向晚,还要他动用了第二计划,如果不是他安排手下在船上等到风向晚,可能她早就已经落入了璟亲王的手中。
公子知道半路杀出白色斗篷男子是个意外,虽然是笑谈,还是让断浪有些失落,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他很少说他的。
断浪当然心中不是多满意风向晚,也懒得看她。
风向晚自然也看出来断浪的冷漠,却还是要和他搭话,以便她得到更多的有利信息。
“你叫什么名字。”风向晚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
“断浪。”
“那你家公子呢?”风向晚试探起来。
可断浪也不是傻子,终于是回头翻白眼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即把拉出一条缝门又紧紧扣上,不发一言。
风向晚吃了“闭门羹”,索性也不再问断浪,她担心着弟弟风亦萧的安危,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只能等到断浪家主子回来再问了。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在周身摸了摸,发现卖首饰的银两都不见了,最糟糕的是,在最开始和断浪打斗时她也弄丢了她唯一防身的匕首。这下她全身没有一样防身的器物,让她有些不安。
于是,在房间里小心翼翼的翻箱倒柜,发现连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都已经被清空了,但凡能对人造成伤害的金属这个房间里都没有,仔细回想落水那时,手中还拿着萨纳尔的令牌。
如今令牌也不知所踪,风向晚缓缓坐下来,不安充斥着她的整颗心。
将蓦的令牌上,诺大的一个“燕”字,但凡是人联系她的身份和身世,都能推出将蓦的身份,风向晚不安更甚,生出丝丝后怕来。
将蓦到底有没有被“放过”?如今在哪儿?而这要求她跟着他走的公子,又是何方人士?
会不会拿着令牌到朝堂去,若是那样,燕将蓦的共同谋反之罪肯定逃不掉,风向晚敢都不敢想,再连累上将蓦她该怎么原谅自己?
此刻,风向晚当然不知道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公子,只身从璟亲王派来的亲信将领处回来的路上,正拿出那枚令牌,摸索着上面的“燕”字,淡淡一笑,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测而已,凭他对她四年的观察,她的哪件事,他不了解?
至于北燕敬亲王之子将蓦,这块令牌或许能造就更多合作的机会,为何要用于除掉他呢?
风向晚不安恐慌之下,更有后怕之意,到处翻找之中,只发现挂蚊帐的挂钩还是一个金属材质的硬利器了,于是,风向晚取下挂钩。
为了不让断浪发现,她一边喊着断浪的名字:
“断浪,你们家公子什么回来啊!”一边将挂钩的弯折处踩在脚下,挂钩薄又细,用上点力气,就将其掰断,也巧妙遮盖了金属断裂声。
“不知!”断浪没好气的回答到。
看着有了尖口的挂钩成了一个直刀片,风向晚满意的收拾了一下,将两个挂钩刀片一个藏在枕头下,一个放在身上,以防他如果回来搜身。
风向晚有了防身之物,心中踏实不少,她看得出来,断浪虽然身手了得,武功远在她之上。
可他家公子,骨弱无质,清秀无力,不是习武之人,如果有危险,她摆脱掉断浪,拿下他家公子要挟众人,还是可以脱身的。
安心之余,风向晚才发现,她把蚊帐挂钩拿了之后,蚊帐自然散落了,这必定引起他的注意,她必须想个办法来掩盖。
风向晚看向桌上的的茶水,灵机一动,过去摸摸茶水还算烫,赶紧抓紧时间拿起水壶往身上倒,直到茶水把外衣都浸湿后,她才拿起杯子和这水壶一起重重砸在了地上。
“咵嚓”一声,风向晚立即“啊――”了一声。然后只等着断浪进来。
果不其然,听到尖锐的声音,断浪立即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看着风向晚打碎了的茶壶,他只是盯了一眼她打湿了的衣服,就立即叫来一个下人,下人打扫了茶壶碎片之后,断浪仔细检查了碎片,害怕她藏起来一片行凶或害己。
他的全部注意放在茶壶碎片上,也就忽略了落下了的床帐。
下人打扫完,断浪也同他一起准备离开,可是下人刚出门,断浪才提起脚欲出门,风向晚就叫住他:“喂,你难道不准备给我一件新衣服吗?”
“知道了。”断浪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感情色彩。
“还有,记得再上一壶不那么烫的茶来!”风向晚补充到。
“嗯。”
出了门转身就把门再锁上,然后就去给她找衣服,好在这里,不愁找女人的衣服。
风向晚听到断浪离开的脚步声后,轻轻走到门口,小心的拉开门,凭着那一条小缝,往门外望。
傍晚一过,天色暗下来,风向晚发现她所处的房间是一个走廊的最后一间,往前走上三四间房的距离才有光亮,显然光亮那边,才是这个院落的人员主要活动区域。
仔细听来,那边传来很多女子欢笑的声音,风向晚觉得这样的莺莺燕燕迎合的声音很是熟悉,回想起来,跟她在赤水城为了摆脱断浪追杀闯入青楼时的声音一模一样,风向晚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竟然也是青楼!
风向晚无奈,她早该发现的,这个屋子里,装饰华丽得有些淫秽,不曾点香都让人有怡情之想,只能说明这个屋子里,长年燃着污秽的香料,风向晚探明了所处地方,却也更奇怪,这个断浪口中的所谓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正思考着,风向晚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再偷偷一瞥门外,光亮出的楼梯上上来一人,风向晚看着那个黑色斗篷,便知道,说曹操曹操到。
风向晚见机,把门推上关紧,脱掉了湿了的外衣,坐在了床上,扯开被子遮在身上,这样,床帐的落下,也自然而然了。
现在,只等那公子进来,风向晚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