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晚真正醒过来时,距离手指动过去了两天,恢复了意识自然是好事,可是对于受了体外伤的病员本身来说,这时候只有一个感受,就是:全身散架,处处疼痛。
所以,只有风向晚自己知道她是如何撑过意识渐渐苏醒的那几天的煎熬的,醒来第一感受,就是渴,干裂至痛的渴。
“水……”风向晚第一次说话,并没有如愿发出声音,房间里守着风向晚的婢女正犯着午困,依偎在床架上打着瞌睡摇摇欲坠地站在她旁边,风向晚只能再次尝试:“水――”
依旧没有丝毫声音。
风向晚费力移动右腿,碰着了睡觉的婢女,婢女睁开睡眼,看见睁着眼睛的活的风向晚,她竟然害怕得大叫一声,毕竟风向晚昏迷了接近半个月,如今“活了过来”,着实吓人。
“怎么了?”赤北破门而入,惊讶的问。
“她……她……姑娘活了?”婢女还没回过神来。
赤北走近,看着风向晚的确睁着眼睛,大喜,对着婢女责备到:“什么活了!姑娘一直都是好好的!”
“水……”风向晚只想喝水,那种强烈的愿望让她不想关注其它任何事情。
风向晚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好在赤北注意到了她的嘴巴动作,把耳朵贴近她的面前,结合她的唇形,知道了她是要喝水。
风向晚大病初醒,赤北不敢轻易喂水,找来了老太医,老太医只允许沾水在她的嘴唇上,再循序渐进慢慢把水喂尽她的嘴中。
随着水一丝丝滑入她的喉咙,风向晚感受到清凉,这是风向晚第一次这样觉得水是如此甘甜。
“太医,这,姑娘的声音……”赤北还没说完,老太医就明白了。
“过于嘶吼,喉咙受了重伤,造成的暂时失声,不过,多做休养,能够恢复的。”
“那就好。”不仅赤北安了心,风向晚听到了之后也放下心,她还有好多大事要做,她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赤北又派遣婢女随着太医去了,赤北蹲在风向晚面前,欣慰说到:“二小姐,你醒了就好,你醒了,世子就有希望了。”
风向晚张了张嘴,想问问将蓦的情况怎么样了,赤北明白,示意她别着急,他继续说。
“世子受了两支火箭,有一支箭穿伤了心肺,现在还昏迷不醒世子惦念你和风将军……”
说到这儿,风亦萧的一切都能让风向晚失控,这话已经触发了风向晚的泪弦,随即两行清泪落在枕头上。
赤北知道说错了话,把话题转移了。
“先前王爷王妃担心世子和小姐,已经派人来瞧过了,小姐你别担心,我们有足够的药材,你和世子都能很快好起来的。”赤北安慰道。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风向晚,很想很想问问赤北,现在她身在哪儿,镇关军一战结果如何,风亦萧的尸首哪儿去了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可是她张开的嘴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她不懂唇语,赤北自然也不懂,如何理解得了那些复杂的问题,还是等她完全恢复了再问吧,到那时,再进一步想想下一步的计划。
风向晚眨了眨眼,表示同意赤北的话,赤北看在了眼里,点点头,风向晚满意地闭上了眼,赤北猜测风向晚可能要休息了,于是很快的退下了,关上门,又去守着将蓦世子了。
风向晚能够下床的时候,又是恢复了一段时日,但声音还是发不出来,她也不急,按着老太医的吩咐,好好喝完所有的药,不停做着恢复动作,她很配合,她要恢复。
能够勉强下床之后,赤北小心翼翼把她背到将蓦的床前,将蓦的面色比起前写日子已经好了很多,可风向晚还是很担心,还包裹着纱布的手抚摸着将蓦的脸庞,深情而伤悲,赤北知道风向晚的伤情,自觉退出房间。
风向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将蓦始终醒不过来,既然太医说他可能没有她自己那么强的意念,那她,就要给他强烈的意念,让他醒过来。
风向晚又掏出那个挂在脖子上的白色哨子,将蓦受伤之前,最怕的就是风向晚出半点事情,当时她是用这个哨子呼唤他,那么现在,她再一次呼唤,相信将蓦会为了她而走出梦魇的。
风向晚费力地吹着哨子,可虚弱的她根本没什么力气,赤北在门外听着,暗自叹息。
风向晚的哨音,小而袅袅,一丝一丝进入将蓦的梦中,将蓦仿佛在迷雾的废墟中得到了指引,跟着哨音,疯狂奔跑,就在要捉住一根绳索逃离这团迷雾时,哨音戛然而止。
将蓦又落入一个深渊,迷茫的寻找着,寻找着……
“小姐,该喝药了。”赤北推开门,婢女端着那风向晚熟悉的药碗,风向晚停下吹哨的声音,叹息着喝下那碗黑糊糊的浓药。
“明日再来吧,姑娘。”婢女劝说到,到了风向晚该休息的时候了。
“好。”风向晚已经能够说上简单的字词了。
依依不舍看了将蓦一眼,赤北又背着她回到了房间,可是,从日落躺倒三更,风向晚并不如往常,她今日难以入眠。
睁眼闭眼,将蓦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让她压抑难眠,窗外月光幽然,静谧一片,风向晚最终是把白哨子再拿出来,又悠悠的吹了起来。
隔着一面墙壁,为了能让邻房的风亦萧听到,她似乎把今日积蓄的力量都用上了,哨声悠然又悠然,袅袅入耳,不仅将蓦,这个驿站里所有的躺在床上的人,都听到那微有悲寒的哨声。
每一个人,都静静听着,不言不语,有人再次睡去,有人痴痴等待。
“哐当――”像是狂风一阵,风向晚的房门被猛然发开,风向晚立刻从悠悠悲伤的情绪里回过神来,警惕的盯着门外,突兀的,一个人影撑着房门,艰难走进来,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即使没有了平日里挺直的爽朗,风向晚也知道,她知道,那就是她的萨纳尔哥哥!
“萨纳尔哥哥!萨纳尔哥哥!”风向晚挺起腰身,伸手要拉将蓦。
“阿晚,阿晚……”将蓦往房内走来,没有了支撑,滑倒在地上,还是要往风向晚的床边爬去,“别怕,我在,别怕。”
将蓦百般痛苦爬到风向晚床边的时候,风向晚哭成了泪人,将蓦抚着她的眼泪,爬到床上,把她颤抖的身扣进怀里,不停呢喃着:“阿晚,不怕,阿晚不怕,萨纳尔哥哥在呢……”
风向晚感受着那久违的怀抱的温暖,抬手搂住将蓦的腰,将蓦不停的呢喃甚至让她觉得,她的萨纳尔哥哥还没有醒过来,只是把保护她作为了自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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