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选a吧?”高仝将试卷挪到郭晓的眼皮底下说。
“不对,选b。”郭晓随便看了一眼说。
“选a吧!”
“选b。”
“我看就选a!”高仝用坚定的语气说。
“选b,你自己好好看一下。”郭晓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仍在计算着那道难题,手下的活忙不开。
“你选错了,选a。”高仝将脑袋扭向一边。
“好好,你选a!”
“所以你要改啊!”
“你有完没完啦!”郭晓生气的吼道。
“本来就选a嘛!”
“懒得理你!”说完,郭晓就收拾了书本,走了。
郭晓抱着几本书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里散步,傍晚的太阳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血红,像是升起的烈焰将天空烧成一片诡异的妖娆。她没必要这么早就回去,无人管束的自由日子自郭晓出生以来就一直伴随着的。学校b楼后面的大榕树在傍晚清风的吹拂下显得风姿绰约,骤然变冷的空气让郭晓紧紧抱住书本,风拂起她万缕发丝四下飞舞,她得赶快回家去,马上就要下雨了。
当她加快脚步准备转入a楼与b楼之间的水泥道时,前方陡然出现四个穿着时髦,神奇活现的男生,那是她本班里最臭名昭著的四个小子,其中杨然作为一个头头在学校是最有名的恶霸,地痞,仗着家境优渥到处欺负人,连老师都百般无奈。杨然的黑色棒球帽被扭到后脑勺,一撮黄发从帽子里钻出翘在前额上,显得既帅气又滑稽,红色的白点子衬衣将脖子修饰的十分讲究,到位,黑色的紧身裤将双腿勾勒的像两根长竹竿子,然而这两条长竹竿子却迷倒学校的很多女学生。当然,郭晓是漠不关心的,甚至报之以轻蔑。四个小子并排将前面堵住似乎存心阻挡郭晓的去路,周围没有其他人,她遇上大麻烦了。
郭晓被吓到向后退了几步,表情十分茫然,内心万分气愤,那四个地痞带着挑衅的坏笑步步紧逼。
“你们想干嘛?”郭晓气恼的叫道,她快速扫了一眼四周。
“干嘛?你说想干嘛?”其中带着女生腔调的男生说。
“就是!”另一个附和。
“你们这样不怕我喊人吗?”郭晓此时的心直犯哆嗦,她紧紧地抱住书本,幸好这几本书能给她安全的依靠和精神的安慰,她一步步被迫退到榕树五米以外的石栏上,背脊一片冰凉。
“这学校,放学了,还会有人吗!”杨然挑着一只浓眉说。
“正经姑娘这会儿都回家去了!”那个女生腔调的男生摸着尖溜溜的下巴,那表情好像是他得到了正确的道理。
“你往哪儿走?”
“来人啊!失火啦!”郭晓无助的靠在石栏上大声叫道,她继续高声呼喊:“救命啊!杀人啦!”
杨然一怒之下捏起郭晓精巧的下巴,用挑弄的语气说:“你就别叫了,不然待会儿没力气挣扎!”
“你们到底想干嘛!”郭晓听后吸了一口冷气说。
“四男一女,你说想干嘛?”杨然凑近她的脸阴险的说道,围着的另三个男生嘻嘻哈哈的笑起来了,这让郭晓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喂!干什么的!”抱着篮球的高仝一路跑来,气概十足的在不远处叫道,一见是郭晓被他们四个男生围着,他火冒三丈的将篮球飞出,打在其中一个男神的脑袋上,被弹出几米远。
他们这群牛氓的视线被转移到高仝身上,杨然松开停留在郭晓下巴上的手,他们摆着风流倜傥的气场,带着要干一场非不罢休的气势威逼着单枪匹马的高仝,一副要打的对方半死不活的架子。
“关你什么事!混球!”杨然恼怒的推了一下高仝的肩膀,高仝气愤的用胳膊一甩力将右拳挥出去,狠狠地砸在他的左脸上,杨然的嘴角顿时流下一丝血,他不禁用手摸了摸,接着像发狂的狮子吼道:“给我打!”他瞪圆了眼睛气嚷嚷的站在一边。
三个男生在他的命令下一冲而上,刚开始高仝的气势处于三个男生的上方,一拳一脚打在两个冲上来的流氓身上,但当第三个介入时,高仝难免有点招架不住,在被两个男生死劲拽住双臂时,另一个男生双手像打沙包一样将拳头落在他的前胸和肚子上,他无力挣脱并试用腰部的力气,但那个男生丝毫不给他一次喘气的机会,猛力将脚板击在他来不及反抗的腰间,高仝痛苦的拧紧了五官,攥紧了拳头。
“别打啦!”一边的郭晓不知所措的叫道:“来人啊!救命啊!”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们的势气燃烧的更加旺盛。
杨然得意洋洋的站在手无寸铁,单枪匹马的高仝面前,笑着说:“算了吧,就你?哪根葱!”他嘴里擒着一抹轻蔑和嘲弄的笑,一拳打在高仝的脸上,然后抓住他的衣襟使劲往上拽,警告道:“小子,别挡我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别给脸不要脸!”杨然以头头的架势用手一招,他们便乖乖的推开高仝,高仝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手持住石栏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嘴角的颜色开始发青。
他们继续将兴趣放在弱不禁风的郭晓身上,就在这时,一旁的大榕树发出幽绿色的光来,千枝万枝在风中似着魔一般猛烈且有秩序的摇动着,落叶在地上摩擦的“哗哗”作响,尘起让他们眯起眼睛,无端生起的大风和疯狂舞动的榕树让四个男生紧绷起敏感而恐惧的思绪。突然,榕树下的千万发丝向一个方向卷袭过来,“唰——”一声震心的响,大榕树一下子钻进了洞里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这一幕可把他们吓破了胆,四个流氓撒腿就跑,“有鬼啊!”他们狼狈极了。
当他们都跑的一影不剩时,疲惫不堪的高仝和害怕无助的郭晓坐在地上,郭晓赶忙过去扶高仝一把,就在这时,大榕树又“唰——”的一声从黑洞里钻出来了,这让郭晓浑身一颤,此时大榕树披头散发的美好样已经变成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诡谲,让他们心有余悸。
风渐渐恢复正常,柔情的如一位优雅的姑娘。红云将太阳遮的严严实实,榕树风情万种的摇荡着千丝万发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谢谢!”高仝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以表达他的感谢之情,他浑身又酸又疼又累,恨不得痛快的倒在地上睡到天亮。
“不客气!”大榕树语气平和的说,并伸出一条长枝缠绕在高仝的一只胳膊上,不一会儿,高仝浑身便发出与大树一样的绿光了,他嘴角上的一块青紫色渐渐变轻,变淡,遍身的精神气儿慢慢恢复起来。大概两三分钟过后,高仝渐渐睁开眼睛,感觉身体无一处不轻松,愉快。当榕树收回长枝时,高仝立即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大榕树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是——”高仝疑惑的问,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叫杰瑞。”大榕树语态仍旧平和,“我认识你们,你叫高仝,你叫郭晓。”
他的回答让他们疑惑不解,他们注意到榕树的密枝细叶里坐着一个红眼睛的小东西,说话的大概就是他了。
“你怎么知道的?”郭晓惊奇的问道,内心激动的像中了奖似的。
“一个学校,三来二熟。”他简略回答。
“谢谢你的帮助。”高仝再三感谢,觉得他大有来头。
他们留意到坐在树干上的小家伙渐渐消去了踪影,只听得:“晚上我等你们的到来。”接着他就无声无息了,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篮球滚到高仝脚前,他俯身捡起。
“晚自习过后,我们就到这里来。”郭晓看着高仝说:“那四个恶霸,无法无天!”她一想到这里就气愤不已,“待会儿告诉老师去!”
“别了,杨然他爸是官,连校长都让那小子三分!”高仝憋着一肚子火无奈且镇定的说,接着他们当做什么也未发生悄悄走出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