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对于家庭美满,内有娇妻,下有子女,坐拥别墅,公司业务蒸蒸日上的boss来说,他除了每天的应酬,最大的寄希莫过于回家,和家人吃一顿晚餐。
他幼年贫苦,但是奋发学习,终究天不负,此后学有所成,初入商海,渐渐浮沉,了于世故。
家庭对于他来说,是港湾。
在湘都这样的人不算多,boss手底下有大批的员工,员工的生活要更加珍惜才好。他们有家庭的,幸福叫小确幸,忙碌一天,回家自有清平乐。还有更多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组成了湘都巨大的不幸台风。
一千八百万的流动人口,你和他擦肩而过,不幸的锁链敲击着,拖累着,互相打成结,死结。
可是我,不想回家啊……很奇怪。别的小伙伴盼望着放学放假,那样就可以回家了,那多好啊!有可口的饭菜,有游戏机,有床……
因为一些原因,有的小伙伴甚至还要去会网吧……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我是能理解没有父母的孩子的那种孤寂。
看着别的孩子有父母关心,多好。他们羡慕,他们没有。
我纵使能够理解,但是我不认同。这不同于富豪吐槽钱太多了云云,穷人在怎么能够理解富豪的烦恼?
可是亲情是一种枷锁。
正如欢乐是痛苦的积蓄一样,快乐也是一种囚笼,越真实的快乐,越寂寞。
……
白奕和谭下雨看着我,我想我就是这么死的。
“这是……誓约与诅咒!”谭下雨道,“你被她死亡诅咒了。”
“因为是命运要你死,你不得不死。”白奕补充道:“要不干脆别回家了,去下雨家睡。”
“日日如此么?”我想过换一个环境,换一个环境是否能解决问题呢?
故事里的主人公在别人有难的时候,予以援手。多么高尚。
“不必了……”我拒绝了。
“来我家也可以,我有个妹妹哦……”白奕笑呵呵的话被我打断了,我说:“不必了,我愿意死亡,因为这,是她的事情,她的意愿。”
“哦!”他俩脸色变了。
我的情感并非被我封印,而是外界事物无法将之勾引出来,这个无聊的世界,弥漫着无聊的气息。
“你不打算解除诅咒么?”谭下雨幽幽的声音传来……
我答应一声。
“好吧。”他们迅速接受我的选择,进而开始为我考虑起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谭下雨一瞬间有了灵感,“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解除这命运一般的诅咒,必须找你的初恋……”
“对。”白奕接话。
我想,这不可能……启瑞不是,瑞祈也同样不是。羽涓不是,其他女性我更加不会去看……
“等等,如果说,你初恋是个女性,你会不会对女性这个群体多一点好感?”
我沉默。
“无从下手。”
人海茫茫,又何处寻?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有些人,一期一会。一旦错过,再也不会相遇。
一个平面的平行线似乎也不多见,但是一个空间里不相交的线太多了。
“别忘了我们法医结社还有一个人啊……”白奕露出蒙娜丽莎的微笑。
还有一个人么,我似乎定式地以为只有只有白奕和谭下雨两个人而已,算上我三个。
现在看来,还有神秘的第四人。
“嗨喽。”进来的帅哥我有些眼熟。
汤侃拥有一头秀发,他沉稳而俊朗,我一度以为他会是学生会主席或者是华侨。
这不是推理社的大佬?我先前在推理入社考核与他认识了。
“你好……”祭祀一样的神秘第四人掀开神秘面纱,真是汤侃。
汤侃严肃地回应我:“不过去玩玩罢了。”
说话这么简单严肃,我还以为只有法医结社是联合国代表大会发言的社团,其余社团都是小打小闹而已。实际上,推理社在我们湘都的知名度仅次于警察局和柯南。
社长朱基大名更是声名远扬。
“汤祭祀,你来了。”白奕笑着再把大概情况给他讲了一遍,省略了大量细节。但是在汤侃的强烈要求下,不但细节被补完,我们还获得了很多有益的思考。
汤侃陷入沉吟。
我说,可不是要你分析我的心理扭曲程度和家庭风险,是凶手啊凶手。
“你初恋,不出意料的话,便是在这所学校里。湘都第一高中。”汤侃良久后,告诉我们他的结论。
“愿闻其详。”我扶额。要说这种事,确实需要推理能力,而这能力依赖于信息。有效信息越足,越接近。而往往无用信息多了,真相也就被埋没了。如果此生我只认识一个所爱的人,那该多好。
“我需要更多信息线索,我和云一别搭档吧。就我们俩。”汤侃酷酷地说。
白奕微笑:“先解释一下吧,他的初恋在我们学校。”
“根据他给出的细节和我已知的情报。”汤侃悠扬无比,却又模糊不清。
总之为了破除死亡魔障,我必须接受了。
“我送你回家吧。”汤侃起身。
我苦笑。
最终还是我和汤侃还有谭下雨三人一起出去。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汤侃来找我家找我,后天基本就看他运作,我们正式行动是星期一。
我往常很钦佩一周七天这个发明,七天。七这个数字也极有意思,轮回转动,从一到七,又回归一。
报告……报告……警告……警告……我有点慌……
汤侃看着我,很平和的目光,他有点黑,很健康的小麦色,总之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一个人回去,死也死得漫不经心。
谭下雨跟在我身后,她强行要跟过来。我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也会有朋友,我是天煞孤星啊!
具体而言,我绝对这回我会死得有尊严一点。
出了校门,我们三人去搭公交。
说起来,我很少坐公交。除非时间很赶,不然我都会小跑或者走过去。
走路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有时候会看到路人,他们发生着他们的故事。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写一个故事。
我上车前拒绝汤侃,他出人意料地认为——命运会薄待一个人,而不会波及无辜的人。
所以说公交车不会出事,不会因为我连累别人。
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