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静静的听着,仿佛那个叫灵月的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一身大红的衣衫,一脸甜笑的望着自己。
欧阳善低沉的声音响起,“从那一刻起,阿闵恨极了我,他说如果不是我拒绝了灵月,她便不会失去。其实阿闵说的对,是我害死了她,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阿闵如何对我,我都不在意,他要什么我都满足他,可唯独这王位我不能给他,你知道为什么?”
见九儿摇了摇头,欧阳善苦笑一声,“因为灵月的事情,阿闵早已不是当初的阿闵,他在意的不是这王位,而是这唯一的权利。只要他登上王位他便会倾全国之力去寻找魔幻山,那里有传说中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魔幻草。”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灵月活过来,可如果活过来的是一具空壳,一具没有魂魄的尸体,那又有何用。阿闵这样做只会增加他心中的痛苦,而灵月也会不安的。”
听到这里,九儿已经明白了为何欧阳闵会这样对她。欧阳闵将她当做了欧阳善的人,是欧阳善安排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一枚阻止他复活灵月的棋子。
欧阳闵恨极了欧阳善,连带着也恨极了自己。
这一切错就错在自己长了一张同灵月相似的脸,错就错在自己同母亲打的赌。
可她要放弃吗?九儿闭上了眼见,脑中又出现了三百年前雪山上的那个男子,她不会放弃的,绝不!
望着闭上眼睛的九儿,欧阳善一阵恍惚,没有了那双蓝色的眸子,这张脸像极了灵月。
这么多年他每日都在煎熬中,如果他当年活的洒脱一点,勇敢一点,那么那个灵动飞扬的女子依旧还会站在她的身边,对他轻唤一声,“阿善!”。
他错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两日后,九儿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这里是欧阳善为她安排的一处院落,在明安城最北面的月和山脚下。欧阳善特地派了一个侍女来照顾她,在这偌大的院落中只有九儿和这个叫青禾的婢女。
这里确实是养伤的好地方,入眼的便是青翠碧绿。晚上青禾将欧阳善送来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九儿身上,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竟是已经脱痂的鞭痕。
殷红一片遍布全身。
“大殿下说这是宫中御医所配,是消除疤痕的灵药,只需一个月姑娘身上的疤痕便会消失不见的。”青禾轻声说道。
柔弱纤细的手指将白色的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在伤疤上,青禾眼睛微红,这些时日她每日陪在九儿身边,如此柔弱的女子怎么会有人如此的心狠,要下这么重的手。
她只是一个奴婢,她不能问也不敢问,可她望着九儿却觉得心疼。不过还好遇到了大殿下,在青禾的心里大殿下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想到这里青禾擦了擦眼睛,脸上带了笑意。
深夜时分,九儿轻轻起身望了一眼外屋沉沉睡去的青禾,抬步向外走去。月凉如水,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地,九儿望着高耸入云的月和山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