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着,守着规矩,没有抬头。
下刻,有道柔柔地声音,自头顶响了起来。
“起来吧。”
“谢太后。”
瑶华站了起来,微微抬首,余光便瞅见太后正拿着目光打量着自己。瑶华怕露破绽,会让太后看出端倪,便一昧地压低着头,不作声。
太后眼睛扫了她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赐座吧。”
瑶华一听,连忙又道了一声谢:“谢太后。”
刚才给瑶华带路的老太监指使着两个小太监,搬了张座子到瑶华的身边。
瑶华刚刚坐下,屁股都还没有坐踏实呢,那边太后又说话了。
“听说你昨日便进宫?到景涟那去了?”
瑶华连忙站起来回道:“姐姐盛情邀请,瑶华不忍让姐姐失望,因此……”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太后摆了摆手,道:“长公主相邀,你自然得去,哀家明白,你无需多作解释。”
太后虽然没有多话,但这话听着,语气竟多着几分寒凉。
瑶华多少能理解这种感觉。
皇帝年幼,太后纵然身份再尊敬,平时应当也受了不少长公主的气吧。
瑶华心里透亮,只是表面上装不知,露出惶恐的表情来,但惧于太后威严,只能委屈地将到嘴边的后半句硬生生吞回。
太后见她委屈,面容不禁一松,语气也没之前严厉了:“你不用紧张,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今日这后宫已并非你当日出宫前的那样,纵然是哀家,有些事,也是无力以对。”
她说完,悄无声息地一叹,望着远处的目光,带着无限的思念和心痛无奈。
瑶华顿时想起,太后没坐上这个位置之前,原是先帝最宠爱的齐妃。想来她眼里的那份思念,是源于对先帝的感情所致;至于心痛和无奈,可能是因为长公主的关系,既为先帝感到痛心,有女如此,也对现状的无可奈何。
瑶华不擅于跟人交谈,因此她只是做出感动又紧张不安的模样,唤了声“太后”,然后哽咽着声音没有说话了。
诺大的宫殿,顿时静若无声。
只是太后毕竟是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人,仅是一会的功夫,她将自己一腔哀伤的情绪收拾干净,拉着瑶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
只是这些家常对瑶华来说,实在是催魂曲一样的存在,才聊了一会,她便眼睛困得差点打架。
太后见了,便淡淡笑着,打发她走人。
“……你进宫到现在,应该还没有去给你母妃请安吧?快过去吧,妹妹应该等急了。”
虽说是母妃,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母亲,瑶华感觉淡淡。
相反,一想到还得到另一个长辈那受现在这样唠家常的罪,瑶华皮都麻掉一层了。只是表面上,她还得装出一副感激高兴的模样。
“瑶华替母妃谢过太后体恤。”瑶华欠身,谢完后,起身,乖巧地说道:“等缓个数日,瑶华歇息好了,再来看太后。”
知她说的只是客套话,但太后听了,心里还是难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