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之一字,果然害人啊。
走前几步,慕瑾烟轻声道:“皇上,夜晚风大,小心着凉,还是进屋去吧。”
难得这么柔和的语气,上官戎却不怎么开心,他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慕瑾烟的手:“烟儿,答应朕,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朕。”
慕瑾烟叹口气,幽幽道:“皇上,你这是何必。”
“烟儿,为什么突然如此拘礼,叫我的名字。”上官戎见她要挣出手,更加用力牢牢握住,就是不肯放开她。
慕瑾烟见他铁了心,便不再挣扎,只是他这个样子,实在令她为难:“上官戎,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又何必强求?”
上官戎道:“你怎知不可能。”
慕瑾烟看着他,认真道:“原因我已经说过了,你心里也很清楚,再问就没有意义了。”
上官戎目光灼灼,肯定道:“有,我说有就有!”
慕瑾烟摇摇头,笑他的天真:“上官戎,你是皇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妄为。”
上官戎被她说得一愣,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似乎有难言之隐。
慕瑾烟大概猜到一些,“还在为你身世的事情忧心?”
上官戎盯着他,眼中光芒闪动:“烟儿,我总觉得你看不起我。”
“没有的事。”当皇帝的都有疑心病不成?
“你不用否认,我明白。”
慕瑾烟哭笑不得:“你明白什么?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吗?”
上官戎重重点头:“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怎么会,我现在不讨厌你了。”慕瑾烟没想到上官戎还在为以前的时纠结,虽然之前非常痛恨他,但现在是真的同情他。
上官戎松开她,苦笑道:“可我要的,不仅仅是不讨厌,你明白吗?”
慕瑾烟不知说什么好。
“你的心里虽然不讨厌我,但也不喜欢我,你只是同情我,可怜我。”
慕瑾烟彻底无话可说,因为上官戎说的是事实。
这个男人,总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背负着不属于他的命运,却没有人替他分担。所以她第一次做了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来到这沉闷死气的皇宫,为他扫除障碍,保住皇位。
“算了,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我……”上官戎突然顿住,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慕瑾烟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上官戎你个杀千刀的,非要惹得她心里不痛快才舒服吗?
独伤伤不如众伤伤,要难过,大家一起难过。
慕瑾烟捏着眉心,头疼得要命。
“上官戎,你既然做了皇帝,就要有做皇帝的觉悟,我即便喜欢你,又能如何呢?我舍不下我心爱的人,你也丢不掉这皇位……”
“谁说丢不掉!”上官戎猛地一声大吼,惊得慕瑾烟心口怦怦直跳。
“皇位再重,我也可以弃如敝屣!”
慕瑾烟一惊,连忙伸手堵他的嘴:“我的好皇上,您小声点,被有心人听去,这天下就大乱了!”
上官戎用黑玉般的眼睛盯着她,突然让她想起那个靡乱的夜晚,罪过罪过啊。
“你可是不信?”因为嘴被慕瑾烟捂住,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模糊,不过慕瑾烟还是听清楚了。
“唉,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她懒,可不想担这责任。
“我会让你明白的。”上官戎不肯放弃,就着慕瑾烟的手,便在她掌心一吻。
慕瑾烟立刻收回手,告诫自己不可再次乱性。
“回去睡觉吧。”她感觉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也不看上官戎的表情,自顾自去睡觉了。
刚刚躺下,后背紧跟着贴上一个炙热的身躯,慕瑾烟不悦地扭了一下身体,感觉有某样坚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臀部,心知不妙,只好老老实实任由一双臂膀牢牢箍住自己,不敢再乱动一下。
点起火来,谁都不好受,她可不想再次犯错。
好在身后的家伙也算老实,果然将她当做抱枕,舒舒服服抱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时,上官戎神采奕奕地上朝去了,慕瑾烟却腰酸背疼腿抽筋,实在难过。
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吃过中饭,慕瑾烟忽然想出去散步。
这一次她没带侍女,主要是被人盯着的感觉太难受。可这一走,她竟然又走到关押姚追云的地方。
绕过回廊,忽然听见女子的哭泣声:“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香儿,我们缘分已尽。”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慕瑾烟那个贱人逼迫你,追云哥哥,我不怕她,你也不要怕她,好不好?”
“香儿,这件事与她无关,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什么?我无理取闹?追云哥哥,你不是说,会永远对我好吗?你难道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哭泣声越来越大。
“香儿,你有想过没,我们之间根本就有缘无分。当初我与爹爹千辛万苦来到大梁,可母亲一句恩义两断,将我们之间所有希望打破,那时候舅舅见死不救,眼看父亲病情日渐严重,却不曾伸出援手,那一刻,你我时间的情意,也就跟着断了。”
“爹爹是爹爹,我是我啊。”
“不要再说了……香儿,我心里已经没你,纵然娶了你,日后也不会幸福,忘了我,重新找个爱你的人吧。”
“我不,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慕瑾烟听得晕乎乎,是霍香跟姚追云吵架了吗?两人不是深爱彼此吗?这一出到底是演给谁看的?
正在心里盘算时,一个人影从前方拐角处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擦眼泪,看到慕瑾烟事,美目狠狠一瞪,又接着跑。
唉,来这里的时机不对,正巧遇见小两口吵架。
慕瑾烟摇摇头,正想转身离开,姚追云却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两人双目相接,都怔了片刻,还是慕瑾烟先反应过来,摸摸鼻子,讪笑道:“我刚刚来此,什么都没听见。”
姚追云古怪地看着她,问:“你怎么又来了?”
慕瑾烟被他给问住了,是啊,她怎么又来了?
搜肠刮肚一番,慕瑾烟回道:“这边环境不错,我随意走走,便走来了。”
姚追云显然不信,却也不戳穿,冷冷打量她一番,忽而轻笑:“想来看看我这俘虏是何等的狼狈,对吗?瑾妃娘娘。”
慕瑾烟不得不承认,姚追云的嘴巴真够毒的,她对他好,他讽刺她,他对她不好,他嘲笑她,好像她无论怎么做,在他眼里都算不上好人。
放在以前,她那火爆脾气,姚追云早就半死不活了,现在性子磨得也算温和,听了这话,也只是皮笑肉不笑,敷衍一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于是,她很淡定地说了一句:“俘虏不会住这么好的院落。”说完,转身欲走。
姚追云的脸色可谓是千变万化,慕瑾烟转身的功夫,已经变了数十种颜色,等慕瑾烟抬脚走了一步后,姚追云的面色又恢复如常了。
“等一下。”姚追云出声叫住慕瑾烟。
听到他的声音,慕瑾烟回头,疑惑地问:“还有何事?”
姚追云冷着一张脸,口气生硬道:“我的婚事,你最好不要多管。”
慕瑾烟挠挠头,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先碰了个钉子,她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
身边几个男人,算上只发生过一次关系的上官戎,哪个不是在她手底下吃过n次亏的,唯有姚追云,是让她栽狠了跟头的人,这么说来,姚追云也算得上是她的克星了。唉,谁让她色心不改,见到绝色美男就想占为己有呢。若第一件见到他时,就让娜依带走他,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说到底,还是色迷心窍。上辈子害人,这辈子也逃不掉。
“那个……唉……”慕瑾烟先连叹几口气,“我这个人心软的时候就特别想做好人,霍香不开心,霍启也会不开心,他不开心,我也就不开心,所以为了大家都开心,我只好来劝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