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龙轩再次睁开双眼时,四周岩石丛生,凹凸不平,错落有致,身后是一座山崖,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其上刻有两个紫色大字――荼蘼,印在灰绿的崖壁上十分显眼,就算在百丈之外都能一眼看到。
幻龙轩看着“荼蘼”二字顿时感慨万千,心中愁绪翻涌漫延,悲意苦情交织,胸口堵闷,很是压抑。也不知是崖壁上的字所带有的气势,还是幻龙轩自身受之前梦中景象感染,沧桑之意充斥着整个崖谷。
幻龙轩移开目光,缓缓下游。整片崖壁干净无瑕,崖底有成片的花骨朵,正缓缓绽放,泛着妖艳紫芒。一瓣,两瓣……一朵,两朵……就像是在迎接幻龙轩的到来一般,花叶摇曳。
“荼蘼崖,紫花绚烂……紫荼蘼先圣,这就是您的选择吗?烟尘已过,往事如烟,花开末路。您是想以此花告诫我们这些后辈勿忘前耻么……那小辈给它命名可好?就叫荼蘼花,末路之美。”
幻龙轩轻声呢喃,话音未落,一阵清风拂过,携紫色荼蘼花瓣迎面而来。幻龙轩深深沉浸在这沧桑感中,丝毫未发觉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如老僧入定般,静静站着。识海中,魂力不知何时已经由一汪清泉,化作一片湖,魂力澎湃,其内有无数灭魂针隐藏,轮廓模糊,不时泛起寒光。龙魂壮大变化了不少,盘旋于湖面,占据半个湖,其身上沧桑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龙目一黑一白,一层水膜覆盖于上,似乎是在为紫荼蘼而忧伤,诡异无比。
良久,幻龙轩回过神,指尖轻触眼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留下了泪水。而此时的荼蘼花只剩下孤零零的花骨朵,一切归于沉寂,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只有他身后的一条崎岖石路与来时无异。幻龙轩又抬头看了一眼崖壁,心中默念了一遍“荼蘼花开,末路之美……”便转身离去。
走出石路,就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偶有一座小山丘。幻龙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也是平原,什么荼蘼崖,荼蘼花,崎岖石路,都消失了,似乎不曾出现过。他心想:
荼蘼崖只有圣莲族人才会被传送过去吗?那这赤火秘境存在的意义就是掩蔽荼蘼崖,或者掩蔽更大的秘密?
突然前方出现黑压压一群妖兽,它们双目迷离,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幻龙轩摸了摸火陨剑剑身,轻声道:
“伙计,他们这是想要考验我到底能不能担起重任,我们一起证明给他们看可好?就当是为你的出世来一场洗礼,盛大的洗礼!”
话音未落,幻龙轩就提着火陨剑飞遁向妖兽群。这些妖兽虽然没有自己的意识,但终归不可小觑,它们几乎都是五阶妖兽,任何一只幻龙轩都不能轻易斩杀,更何况是一大群?
但既然是对他的考验,那他就不能退缩。只见他不断挥舞长剑,剑起剑落,干脆利落,毫无半点犹豫。一时间,剑芒血影,争相迸发,触目惊心。
“老大!我来帮你!”一团雪白圆球不知从何出滚过来。它伸展开四只短爪,身形猛然变大,足有幻龙轩半个人高,獠牙尖利,对着身旁的妖兽一口一只撕咬。背后光翼缓缓凝聚,而后它挥着光翼往兽群中横冲直撞,颇有横扫千军之威。
幻龙轩和毛球各掌一方,与妖兽厮杀,鲜血横飞,又自半空飘落,如同血雨。忽然幻龙轩识海中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正是之前他看到的五族大战的画面。他的身形不由得一顿,气息紊乱,被一只妖兽一抓划伤,鲜血淋漓。
“老大!”毛球匆忙飞过来拍飞那只妖兽,扶起幻龙轩。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说着,他挥剑刺向毛球,毛球呆若木鸡,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听“嘭”的一声自毛球身后响起,毛球机械般回头,看到一只隐狐鲜血汩汩而流,一命呜呼。
“吓死大爷了,我还以为你要刺到我身上呢!”毛球一阵后怕。
“你小子何时这么胆小了?怎么?做了亏心事,怕被我知道?”幻龙轩调侃它道。
“你大爷的才做了亏心事!”他们边与妖兽奋战,边互相调侃。
但是,幻龙轩总觉得刚才毛球误以为他要刺它似乎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安排。那一瞬间,他心中很是慌乱,好像被扼住喉咙一般,就连血液都有些沸腾,就好像很吃惊。可是他刚刚只是想刺杀扑向毛球的隐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感觉?幻龙轩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厮杀中,幻龙轩不止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而且每一次都与毛球有关。幻龙轩心中暗道:
“毛球……妖兽群……扼住喉咙……这之中到底有什么关系?”
幻龙轩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关键,但又说不上来。突然,毛球大喊:
“你们这些混蛋,我也是妖兽,你们居然一点都不手下留情!真是没心没肺!还是老大对我好,至少还会救我。看招!”
幻龙轩眸光一闪,茅塞顿开:“原来如此。毛球也是妖兽,难道是……”
毛球又一次帮幻龙轩踹飞即将扑到他的一只妖兽,有些气道:“老大,你怎么回事啊,这种生死关头,一而再,再而三出神。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掉了!”
“不好意思,这次保证不会出神了。毛球,我们一起往南边杀出去,不要恋战!记住了吗?!”
“没问题!”
幻龙轩挥着火陨剑再次与妖兽厮杀,火陨剑原本就是火红色,有了鲜血的润洗,颜色更加明亮,剑身更为光滑,光芒粼粼。其上还不断有血液流动,滴落。奇怪的是,火陨剑并没有吸收那些鲜血,反而被它刺伤的妖兽的灵气骤减,好像是被吸掉了一般。相对的,火陨剑上除了幻龙轩的灰蒙灵气之外,还萦绕着一缕缕其他属性的灵气……
终于,幻龙轩和毛球突破重重包围走出了平原,里面的妖兽并没有追着他们一起走出平原,应该是受到限制。幻龙轩和毛球靠在一起,气喘吁吁,转眼毛球变回原来的大小,幻龙轩失去支撑物差点摔倒。
“毛球你就不能事先说一声?”
“你闯入那种地方就没见你事先吱声!”幻龙轩挠挠头,眸光闪烁,一言不发。
突然一道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浅鹿翎,你别不识好歹,我们现在只是要你的身体而已,要是不从,我们就先奸后杀,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