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感觉有人进门,涂五惊坐起来,滑落了半个臂膀的衣裳。一看是个小婢女,干脆坐起身来,拿起床头茶壶,对着茶壶嘴喝了下去。
那婢女连忙过来,“姑娘那茶都冷了,喝不得,”说着边想要拿下。
涂五一口气喝完,睡饱口也不渴了,便想起床看看外边找点吃的。谁知一抬头便见那小婢女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神里透着害怕。涂五顺着她的眼神微侧脸一看,左肩上那条已经淡去但仍旧触目惊心的伤疤。吓着人家小姑娘了吧。
把衣服一遮,裹上外衣,便走出门去,招呼婢女一起坐石凳上。说起了自己打死三头野猪在山间烤着吃,下山救了得瘟疫的孕妇且腹中子随她名的事。婢女一下子笑了起来,不久后便平心讲述自己心中烦事,刚进院是一白府内妤姐姐带领。姐姐很是喜欢她简单模样,说不像之前一之前遇到的眼睛贼亮鬼主意一肚子的丫鬟。姐姐照顾她很多。不知为何,听说妤姐姐被家主派人去断了一只手,敲晕了要流放到南边一个荒岛名琼的地方。
看着这傻姑娘为那种不值得的人伤心,涂五照着她后脑勺就是一掌,“这人啊,定是得罪了你家主子,才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你觉得你家主子会赏罚不分,妄害好人?”
这叫做小良的婢女恍惚了一下,语气肯定道“家主处事向来分明。”
“那就好,看你伤心和你唠嗑都忘记看看这院子了,”涂五白绫顿如长鞭,半空缠上
檀树,瞬间飞身坐上。隔壁还有个院子,里面透出淡淡的灯光,松柏身姿执书立于桌前。
那院子里还有熟悉的声音,“管家,你想说什么?”白风问道。
“狐狸雨是晴天突然下起的雨。像是被狐狸迷住了一样,来的快去的快,”管家模样的老年人有模有样的瞎诌着,“这狐狸雨只有在狐狸嫁女儿的时候才会下。一般顷刻间下雨的时候,多数人到树底下躲雨。狐狸的媳妇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坐着花轿坐过去,但是我们却看不到它。我没见过那姑娘,但我觉得那就是少爷的狐狸雨,是那狐狸用法术欺骗了少爷。”
“不要倚老卖老,家主打你的板子,你该记得,不然下次白家守大门的人就会多一个你‘白风突然从千家回来,不屑地转身将一旁煮热的茶壶端了进去。
这风是越来约有男人味啊,还能骑到管家头上。这么快从藏书楼里出来,看来还是受白承陌恩宠的。
涂五足下一点,轻身下树,看到小良拿着小瓶药等候,“你家主子可有说要你伺候我多久么?”小良轻轻点头,说是家主吩咐她照顾到姑娘自个想走的时候。
“隔壁院管家说迷惑欺骗了你家家主的人是那个姑娘?竟然这么神通广大。看来我得备点礼金了,”涂五假装轻松问道。
小良心里思忖着,眼前这姑娘是她第一次见到家主带女子回来,怕说错了话。又不知如何挡过去,低下头轻身说,“是个叫小离的姑娘,听说是家主少年时路边捡的,后来不知所踪,怕是已遭不测。”
风吹的她有些清醒,清醒的令她只觉得苦涩,“不是还有沈家姑娘在等他,一个孤女而已,终不过是冬日雪,片刻就化作水入了土。”
小良愕然,一时间之间睁打眼,才讷讷道,“姑娘这话,可说不得。当初妤姐姐就是当着家主对的面说了三遍小离身亡便被少主毒哑,被赶出白家。”说完,小良还是不安的来了句,“姑娘,以后还是莫提此人。家主听了会不高兴的”想必小良当初照顾了那白妤不少。可怜,不过是人家的的暗棋。还好这盘棋应是结束了,下棋人也不在了。
涂五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耳里心里。当晚从厨房里一手捧着一碗瓜子,一手抱着荷叶,一脚轻踹后门,一屁股坐在树底下。树上的白风看着远处房梁上野猫翻爬后却又不敢下去的模样很是有趣。悉悉索索中,就看见今日家主带回来的涂姑娘鬼鬼祟祟地到树底下,放下碗,揭开荷叶便露出了早就被肢解好的叫花鸡。家主真是对她太好了,这姑娘哪里只是个野贼,明明就是只猪嘛。不过这吃相有些似曾相识。尽管很想忽略这位客人,但这不是白风。
涂五一笑,便看见白风从树上掉下来毫不客气的拿起吃,只能稍微表露出无奈。白风明白这客人早就知道自己在树上,就安心的吃完两个鸡腿后嗑瓜子,毕竟人家经验足是个贼。
“如果来是为了偷东西或者为了麻雀变凤凰,我看你还是算了,”白风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白家势力的确不容小觑。我也没打算多树敌一个,”涂五媚眼一抛,戳了戳他说道“我是来偷心,若他要以身相还,我绝无异议。”
白风半颗瓜子壳卡在喉咙,下不去咳不出,捶着胸口。
涂五亮亮的眼神直盯盯的看着,嘴巴吃鸡的动作没半分停歇。
“你可瞎忙活了,府内一个丫鬟曾经就干过勾引家主的事,后来家主就给她指了门亲事,”白风一边说着往事,一边近距离打量着这贼。不得不承认,好看的要命!尤其这双眼睛真tn的大。
“后来呢,”涂五用手背撑着下巴,手肘柱在膝盖上,一副好奇模样,这招对白风最有用了。白风果然还是当年模样,一说起秘闻来就像个说书人讲得妙趣横生。
听了许久,涂五总算明白,白妤以前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妄图用一碗情药羹汤来勾引白承陌。谁知才刚端到面前,就被白承陌给闻了出来,引得人家大动肝火。让人选择是嫁人,还是做成人彘永生待在白府。明眼人都知道的选择,白妤也这样宁愿嫁人。好歹是白家旁支的一个侍卫,也是她亡故兄长的朋友,谁知这丫鬟半道就给跑了。后来找不着人这门亲事也就算了,哪里晓得这人不知好歹又和小良联系上,还从小良这套取了家主的信息。
被情欲迷了眼的人,失了本性寻常,不要命的还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