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丛竹,池水相涵更绿。
小池,鱼儿戏莲叶,荷影摇人影,白裙溅上。
池边,忧思重重。
忘不了!
临出府时,与柔姑的那番对话。
回忆,涌上......
“自身,难保?”荷晚,默默地念着,眼底深凝。
她!
岂能因为自身难保,而将眼前危机视而不见呢?更何况,眼前的危机里又多了那个人尽皆知奸诈无比的朱异。要知道!那二人,可是她生命里的至亲呵!
小池,鱼儿好欢快。
忧来!
鱼儿,可知?
“荷儿!”萧统,院内焦急走进。
“维摩!”她,惊起。即刻,迎上前去。
绢帕,落入池中。
不知!
“可有消息?”她,好焦急!
“他们......”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不忍!
那心底的人儿,焦虑起。
“可有消息?”她,更焦急了。
“此案,父皇交由了朱异审理。在朱异面前,少傅将罪责全都揽了下来,承认全是一人为之,与他人无关。而这朱异又向来擅长煽风点火,想来父皇必是认定了少傅不忠,故将二人打入了大牢,听候发落。”他终于开口,心亦紧着。
朱异!
又是,朱异。
她,身子晃了晃,顿觉天旋地转。
“荷儿!”他,一把将她接住。
“都是我害了他们!”她,泪眼婆娑,心石碎裂。
“不!荷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你可千万要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的。”他,心亦碎裂。
瞬然!
她,心上一紧。
柔姑的话,又回忆里浮上。救他们?不!朱异亦视他为死敌,正欲寻机而除之。
她,岂能让他亦陷入荆棘四伏?
知否!
她,才是那罪魁祸首。
“我有些困了,想歇会儿。”她,突然虚弱地说道,泪痕脸上两边生。
心事,更如山。
一重又一重!
“好!”他,将虚弱的她横抱起,踏入屋去。
小池。
鱼儿,戏莲叶。
无忧,无虑!
入夜了!
纸窗,荷影摇曳,惹乱了梅枝清瘦。
人儿,枕间眠浓。
是,哭累了吧?
他,床前守着,寸步不离,即心焦又心疼!心焦的是,沈约与沈清危机正陷,迫在眉睫。心疼的是,她伤心欲绝,而他却不知如何安慰。
只能,任由!
青袖,佳人泪染。
他,指尖修长,触上了她的脸际,芙蓉色憔。
“荷儿,你放心!我会不惜一切,将他们救出的。”枕边,他脸儿贴上,轻语着在她耳边。
窗外,月色幽黄。
竹丛,清蝉衰弱,色萋迷,忧思正写。
屋子,静悄悄。
只留,一片月光幽染,几窗荷尖乱了梅瘦。
耳边。
他,亦沉沉睡去。
心。
亦是,累坏了吧?
月光,映来。
一人,眼儿缓缓张开,目光露凄迷。
恰!
秋水,寒烟。
其实,她一直未眠。所以!耳边的话儿,她都听见了。
“维摩,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她,望着他熟睡的脸,悲伤又来。
怎能,不悲伤?
她,不能失去他,但他或许就要永远地失去她了!
慨叹!
人生,为何总是如此无奈。
惆怅、惆怅......
她,轻轻起身下床来,随后拿起了一件单衫,为他披上。
眼波,凝结。
他,愁容敛着,清瘦几许。
窗外。
清蝉,衰声渐销。
烛火,幽淡。
一人,泪凝着,笔尖落下。
案上。
新插了!
垂柳一枝,拂上了纸端,色青青。
不知,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