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眉心蹙在一起,“医生,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能不能顺利产子还两说?”
戚木揪着顾良泽的衣袖,紧紧抿唇。
“哼,我什么意思你们自己不清楚?”
医生板着一张脸,指着检验单开始数落他,“你老婆今年才刚刚20岁,之前也给你生过孩子吧?她生孩子的时候年龄太小,又是剖腹取子,加上怀孕的时候营养没跟上,伤了子gong。怀双胞胎风险本来就比一般孕妇的风险大,她这身子骨,若是不好好侍候着,很容易流产。”到时候就是一尸三命。
只不过她不敢把这句话补出来。
饶是这样,顾良泽的脸色还是白了,扶着戚木的手更加不敢松懈。
医生唠唠叨叨的说了两人半天,顾良泽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听,不敢遗漏半点。
扶着戚木出医院时,顾良泽加倍小心,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偶有人从他们身旁经过,他怕他们撞着她了,就用手肘替她挡着。
“良泽,你别那么夸张,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那不行,你没听见医生说吗?你身子骨太虚了,得把你好好照顾着。”
回到家,顾良泽连忙让厨房做些适合孕妇吃的饭菜,又在电话里催着唐一订机票,自己抱着笔记本电脑翻了一大堆孕妇注意事项,孕妇菜谱,乐此不疲。
戚木不由得庆幸,幸好自己当时没拿掉孩子。
刚到九点,戚木还在刷微博,顾良泽就把手机给她没收了,“妮子,手机有辐射,对宝宝的身体不好,以后少玩儿,时候也不早了,早点睡觉。”
“可是,现在才九点……”
她是那种平时不到12点坚决不睡的人,要她九点就睡觉,她怎么睡得着?
顾良泽关了灯把她轻轻抱着,“妮子乖,你和宝宝今天都受了惊吓,早点休息好不好?”
男人的语气是恳求,带着讨好意味的求着她睡觉。
戚木听着十分受用。
故意和他闹了会儿小脾气,男人一句话惹得戚木不高兴了,她便爬起来,扬着手要打他。
顾良泽被她突然爬起来的举动吓着了,连连叫她小心点,别伤着身子了,“好好好,妮子,是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打自己好不好?你就别亲自动手了,小心动了胎气。”
戚木闹够了才乖乖的抱着顾良泽睡觉,满足的叹息,“有人疼着的感觉真好。”
顾良泽一阵触动,唇落在她的眉心,想着她18岁时怀晨晨的时候,手里没钱,身边也没人照顾她,还要在意着别人的眼光,心中便细细抽疼。
“妮子,余生我会一直宠着你。”
很朴实的一句情话,却被顾良泽说的那么缠绵悱恻。戚木仰了仰脑袋,哼哼的答应了,“不许骗我。”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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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木昨天念叨着学校门口吴记家的小笼包好吃,想想都流口水,可惜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去了,她以后是没口福吃了。
于是今天顾良泽起了一个大早,亲自去给她买包子。
学校虽然已经陆陆续续的放假了,但大一的学生往往是最后才放的,所以学校里还是有人。
这不,吴记的门口仍然热闹的很,大清早的,就排了长长的一条龙。
顾良泽花了大半个小时才买了一笼包子,回到家里戚木刚好醒来,正在梳洗,他献殷勤似的把小笼包递给她。
戚木两眼放光,不顾包子还是滚烫的,一口一个往嘴里塞。
吴记的小笼包皮薄馅儿多,好吃还不贵,她怎么吃都不腻。
“妮子,你慢点吃,小心烫!”
顾良泽怕她噎着,端了一杯温水在桌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戚木囫囵的吞着包子,问他,“良泽,我今晚约了几个朋友,走之前我想和他们聚一聚,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都有哪些人?”
“你都认识的,”戚木扒拉着手指数,“有郑浩,书阳,还有以牧,何婉兮。”
顾良泽的眉不易察觉的拧了一下。
戚木去了书房开始整理自己的书,一本本收拾。
“呐,良泽,这些书你派人赶在明天我们回去之前把它们寄回去吧。”她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xiong膛上,声音闷闷的,“这里的人该遣散的也都遣散了吧。”
“妮子,就这样辍学了,你后悔么?”他语气稍凉,眸中敛了一汪歉疚。
她的眼睛水盈盈的看着他,扁了扁嘴,“后悔,顾良泽你真是大坏蛋,又骗我给你生宝宝!”
顾良泽被戚木的娇憨逗笑了,在她发丝上吻了一下。“对,我是坏蛋。”
他把她推倒在床.上,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的肚子看,平坦的小腹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却满眼心疼。
下午顾良泽带她出去晒太阳的时候,戚木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顾良泽,我要不是看着你都那么老了,又眼巴巴的望着我的肚子,我才不给你生孩子!”
顾良泽一愣,接着淡定的“哦”了一声,继续牵着她散步。
顾良泽的反应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有什么好问的?”
他依着戚木的意思说,“和你这种鲜嫩的小姑娘比起来,我确实已经老了,能把你骗来做我的女人,是我的福气。”
他忽然凑近了说,“我知道,去医院的前两天晚上,你都没睡着,所以……”他做的那些事她其实都知道的。
“我确实晚上不止一次眼巴巴的看着你的肚子,私心里希望你能把它生下来,但是我又不敢说。”
“孩子是不小心有了的,我有很大责任,你还在念书,况且还休过学,替我生了一个儿子,我自然没脸再让你把它生下来。”
“所以,你说的话都是对的,我还要问什么呢?”
“呃,什么啊……”戚木的脸上燥红,她明明是想借着那些没心没肺的话来宽慰宽慰顾良泽的,让他不要因为自己退学的事内疚,怎么现在就变成了顾良泽的自白?
她不好意思的推开顾良泽的大脸,不自然的说,“我就是开一句玩笑啦,你说的那么正经干嘛……”
“好,不说了。”他看看表,带着戚木回去换衣服,早早的去了河山饭店等郑浩,书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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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良泽订的包间名字很雅致,叫“盏月亭”,戚木晃着两条小白腿坐在休息厅里嗑瓜子,指挥着顾良泽帮她夹杏仁儿,“良泽,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啊?才夹了五颗,我一口就可以吃完了。”
“妮子,你少吃点,这些坚果别吃太多了。”
她的嘴角粘了一点瓜子壳的残屑,顾良泽擦了擦手,拿起湿纸巾仔细替她擦嘴。戚木眼仁不转的盯着电视看,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哟,戚小姐和顾老师还真恩爱呐,敢情我们这一进门就被撒狗粮了呢。”
宋书阳穿着一袭火辣的短裙,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黄以牧的眼神微微闪烁,别开脸不去看他们。
郑浩则是单手揣在裤兜里,眉眼清明,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何婉兮站在最后面,视线被挡了些,但也能隐隐看到顾良泽替戚木擦拭嘴角的动作,目光不快。
戚木被一大群人看得不好意思了,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个……你们都站在门口快什么?快进来。”
“我说小木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请我们来河山饭店吃饭,原来是把顾老师也请来了啊。”
何婉兮先过宋书阳一步,巧笑着去挽戚木的手,身子无意间擦过顾良泽。
“顾老师,晚上好。”
顾良泽姿态颇为矜贵的点了点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他略略错开两步,温润的对其他人说,“既然人来齐了,就吃饭吧。”
何婉兮站在原地好不尴尬,顾良泽这明显就是要她难堪,于是牵着戚木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三分。
戚木抿着唇,有些许的不满,飘向书阳的目光有些责备。
她原本打电话只叫了书阳来的,谁知宋书阳正在交作业给何婉兮,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键,于是何婉兮也赖着她,说要过来蹭一顿。
其他人都落座了,顾良泽也牵着戚木坐在主位,何婉兮这才放开她的手。
书阳坐在戚木的旁边,黄以牧平时和书阳黏惯了,自然也挨着她坐,倒是郑浩,只和戚木熟,但她身边已经坐了顾良泽和宋书阳,便只好挨着顺序坐在黄以牧旁边,于是最后一个空位便是顾良泽左手边的位置了。
最后落座的何婉兮红唇微勾的坐在了顾良泽旁边。
侍者开了一瓶红酒端上来,准备给客人斟酒。
何婉兮眼神儿好,一眼瞄到了红酒的商标,低笑,“83年的拉图,顾老师果然舍得!”
顾良泽恍若未闻,只顾给戚木夹菜,“妮子,多吃些。”
宋书阳尝了一口,不觉得这红酒有什么特别的,但心里已暗暗鄙夷了下何婉兮,人家顾老师都没正眼看她一下,她还是没眼力见的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