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金华大厦楼下,也就是王大旭的家,这里离一家小学很近,算得上是学区房。
正当韩奇走到楼道口准备上楼时,一个小女孩慌张的从他侧面跑过,脚步声略显急躁和慌张。
韩奇转过头看了看,并没有觉得异常,重新将钥匙拿起,插进了钥匙孔,用力一拧将门打开。
刚想走进去,一声尖叫刺破了平静。
是从小女孩那个方向传来的,韩奇皱了皱眉,将钥匙拔了下来,准备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台面包车飞快的从路边开过,踩着急刹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
看着面包车轮胎冒起白烟,直接停在韩奇面前这栋大楼,从车上匆匆走下五个壮汉,在他们面前,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青年紧紧抓着小女孩的胳膊。
一名壮汉似乎有些恼怒,扇了小女孩一个耳光,而后从兜里拿出胶布,将小女孩嘴给封上。
小女孩被人捂住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挣扎着恐慌着,一种绝望的情绪穿透现实,直入韩奇大脑。
这种感觉,真的是令人厌恶。
在绝望中,一个壮汉将她扛回车上。
周围那些旁观者都仓皇的四处躲避,生怕沾染上是非,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人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屁都不敢放一声。
待到面包车离开这里,一个大概十多岁的中学生,跑到一边报了警。
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一直都是占线声。
韩奇笑了笑,嘲笑着这些人,也嘲笑着他自己,转过身,向王大旭的家走去。
凡人怕惹事搅乱自己的生活,他则是不屑于参与其中,更多的源于心中那份冷漠,他不想与任何人有半点瓜葛。
哪怕只是一个小孩。
认识的人越少,圈子越简单,越好,再不想沾染任何因果。
待到韩奇回到了王大旭家中,嘹亮的警笛声响彻这座小区,韩奇和王大旭二人趴在窗户边,看着警察来去匆忙的身影。
还有一些人的抱怨。
抱怨警察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韩奇俩人皆是像看热闹一般看着,已经不知何时,他们都变得这么冷漠,或许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冷漠的人。
“我看到了。”王大旭非常平静的说道。
韩奇也是十分平静的回答道:“是啊。”
“你没有想过去帮她吗?”王大旭询问道。
“那你呢?”韩奇反问道。
风从窗户溜进屋内,促进空气的流动,带来暖阳下些许的暖风。
俩人就这么看着,直到警察从楼下离去,一个老男人在楼下抱头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你感觉到了吗?”
王大旭看着那个男人向韩奇问道。
韩奇也看着那个男人说道:“他很后悔,又很惧怕,他怨天不公。”
说话间,韩奇的那种诡异能力刺破墙壁,直接渗入到那个男人头部当中,老男人只记得看到一双眼睛后,便昏了过去。
以为是哭累了。
被那些路人搀扶到一边。
王大旭只是看了眼韩奇,便转过头,他知道是韩奇干的。
而坐在一旁的韩奇的意识,透过那些复杂琐碎的记忆片段,从那些记忆碎片中拼凑出这件事情的经过。
这个老男人曾是y市十分有名的富豪,但也只是曾经,在2019年那场金融危机中,他名下所有公司皆遭受到冲击。
公司股东没有一个选择留下来帮助他,纷纷选择撤离股份,生怕再次受到波及,这些股东都是跟他最早的一批股东。
他们的撤资无疑是在他濒危之际,插向他的最后一刀。
其实能有这个下场他也早就预料到了,在他人生最巅峰之时,他的生意冲撞过某位掌权者的生意,得罪了那位大人物。
以至于那位大人物将目光瞄向他,动用自己手上的权利,胁迫他必须让那位大人物入原始股。
他自然明白,当那位大人物将所有股份控制在手后,他白手起家付出的所有心血,最后也是徒做他人嫁衣。
历史上也有很多案例,在第三方入手后,那些非常辉煌的创业人士,纷纷变成他们手下的傀儡,虽能衣食无忧,却已不再纯粹。
完全背离了自己曾经为之奋斗的信仰。
那位大人物惧怕他公司的威胁性,而老年人不想做囚笼中的鸟。
心存不甘,他不甘愿心血毁于一旦,他拒绝和那位大人物合作的机会,他想抗争到底。
那位大人物也有所行动,出台各种政策法规,直接将他手下的公司压制,在公司陷入窘境之时。
各种新闻媒体也开始铺天盖地的报道,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他,甚至夸大其词的抨击他。
舆论的压力将他弄的不堪重负,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最后也败给了他自己。
随着金融风暴的来袭,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仍不想轻言放弃,他还想继续挣扎,他觉得一切重新开始,他还是会站在那个高度。
于是他开始四处借钱,亲戚朋友都不愿再相信眼前这个臭名昭著的人,即便他曾经对那些亲戚朋友那么要好。
当他名声臭的时候。
那些亲戚朋友也是捂着鼻子,恨不得将他快点赶走。
曾经认识的银行高管和董事,也是用各种理由躲着他,不管他曾带给那些人多少利益,那些人也不再顾及旧情。
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到贷款公司,看着高额的利息,他心存一丝侥幸,打算铤而走险博上一博。
至少在他身后,还站着他的妻子和孩子。
为了她们,也为了他自己,他必须要争一口气。
重新组建公司,一切都重新开始,但幸运可不会重新站在他这一边。
一步错,步步错。
错一步,满盘皆输。
他曾经的敌人纷纷在商业这个战场上,对他进行着凌辱和殴打,将这个羽翼尚未丰满起来的公司给碾碎。
随后,那个贷款公司对他进行催债,房子和车子,他拥有的一切都被收走,但那些还远远不够偿还债务。
他的妻子被迫离开,下落不明。
当催债者最后一次上门时,曾要挟过他,再不将钱偿还干净,便将他尚未成年的女儿卖进窑子里做头牌,直到偿还干净为止。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