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上暴雨连绵。
那许多人一生都未曾见过的疾风骤雨正朝着乌托邦汹涌而来天空已经变色前所未有的云团聚集遮蔽了那耀眼的阳光。
幽绿的闪电在乌云之中蜿蜒曲折蕴含着千万能量的雷光击落到满是雨水的沙地之中电流蔓延开来令那沙漠泛出微光。
绿色的雨水带着令人感到不安的气味潮湿的风吹向干燥的城邦那是疾病之风是死亡之风是来自绝望的风。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城外那些闲散的旅行商人。
他们本来还喜悦于大雨将至就像久旱逢甘霖的草木般欢欣鼓舞可当那风吹过他们的脸颊带有颗粒感的气流灌注到他们的鼻腔之后这些旅行商人才感到了危险。
许多人立刻四肢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不断挣扎。
不少人在看到前方的其他人的反应后立刻骑乘虫子向着乌托邦跑去可他们哪里跑得过一阵风。
虫子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抽搐而旅行商人则逐渐被那疫病的风包裹双眼中的高光消失。
更远一些的人目睹了这样的状况长久以来在荒原生活的直觉告诉他们这雨远比沙尘暴比地震比虫群更加危险。
他们之中一部分朝着乌托邦而去试图获得城邦的庇佑。
另一部分看得更远的则直接越过了乌托邦朝着更远处疾驰因为他们知道这滂沱的大雨并非一座城邦能够抵御的这是灭绝万物的大雨只有尽可能逃得更远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城邦的墙壁上驻守的士兵们发现了这个状况信息立刻传递下去野狼卫队的阿瑞斯在城墙上远眺危机感笼罩了他。
他能够带队与虫群战斗与其他城邦的战士搏杀甚至如果必要也可以镇压城内可能出现的反叛。
可天灾他无力阻止。
他虽然继承了阿瑞斯这个名字但那只是一位精通战斗的圣人面对这遮天蔽日的暴风雨阿瑞斯无力回天。
“柏拉图呢?”
阿瑞斯问了一句身边的人。
“哲人厅没有回应希波克拉底大人让我们保护好市民。”
这位士兵回应道。
“希波克拉底是想取而代之吗?”
阿瑞斯有些恼怒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有些人依旧想着明争暗斗的权力游戏。
“这场雨会通过风渗透到每个角落我们避不开的。”
他断言道。
“乌托邦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们没有必要随它一起陪葬。”
反身阿瑞斯看向城内。
不少市民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满心期待着骤雨的到来。
有的市民则接触到了逃难而来的旅行商人知晓了暴雨的恐怖开始变得惊慌失措有藏匿到家里的有试图逃离城市的还有彻底绝望崩溃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
混乱在城市里蔓延开来人们变得惶恐四散奔逃。
这时阿瑞斯站在城墙上以洪亮的声音开口道。
“暴雨将至逃走吧逃走吧这里已经不适合生存尽你们所能逃跑吧!”
他的声音震慑了所有的市民无论之前正在做什么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这话语实在过于震撼以至于让他们不敢相信。
守护城市的卫队队长一位圣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乌托邦并没有对他的话降下制裁要知道这可是妥妥的反叛言论放在其他时候这时候天雷滚滚已经落下来了。
而现在雷声的确在环绕可那是暴雨的怒号是令人绝望的背景音。
阿瑞斯说完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看了天空一眼随即带着自己的卫队走下城墙他们骑上了能够耐久的骆驼带上食物和水准备从另一侧出城。
“大人大人您真的要放弃我们吗?”
有人注意到了阿瑞斯他们质问道。
“逃吧有多远逃多远这里不是我能够帮助的状况。”
阿瑞斯并未暴怒而是冷淡地说道。
柏拉图的圣人之位乌托邦的支配权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
倘若暴雨倾盆这座城市是否还能存在都不一定那虚伪的位置又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阿瑞斯自己就是圣人他又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可要是留在这里显然他应该没有寿命来担心这个问题了。
骑上虫子阿瑞斯准备出城这时他又看到不远处的楼房之上克里奥佩特拉正看着他。
“这座城市就留给你了希望我们将来还有机会再见。”
阿瑞斯对着那妖娆的女人说道。
克里奥佩特拉没有回应只看着阿瑞斯离开城市扬长而去。
一旁的人有些按捺不住他忍不住低声询问这位艳后。
“大人我们不离开吗?”
“离开?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克里奥佩特拉反问又叹息一声说道。
“我们所有的财富都留在这里一旦离开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只要还有人我们迟早能赚回来的。”
另一个人劝说道。
“你们走吧。”
克里奥佩特拉幽幽地说道她并没有在阴阳怪气而是非常认真地说道。
“跟着阿瑞斯离开吧跟着一位圣人至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可大人您?”
她旁边的人有些惶恐。
因为无论如何克里奥佩特拉看起来都不是那种会选择与城邦共存亡的人。
“不用管我。”
克里奥佩特拉冷声道又指了指出城的方向。
“你们要是再不收拾东西就来不及了。”
闻言所有人都急匆匆地跑动了起来。
很快这楼上就只剩下了克里奥佩特拉一个人。
她深深地看了那将至的风暴一眼随后潜入阴影之中。
片刻后在哲人厅内一个阴影如同长蛇一般聚集。
克里奥佩特拉浮现在这寂静的厅堂中。
她沿着阶梯拾级而上很快来到了露台之上。
在这里可以眺望远处的风暴那毁灭的力量正在汇聚遮蔽天空。
露台的长椅上坐着一名老者。
克里奥佩特拉看到柏拉图身上已经长出了白色的绒毛他的双眼紧闭似乎正在沉睡。
“看来你也没能阻止这场灾难。”
克里奥佩特拉叹息一声她来到柏拉图的身边将这位老者往前一推露出后脖颈。
接着克里奥佩特拉伸手掌心浮现出一把形状奇怪的短刀她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将柏拉图的后脑勺切开。
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痛苦的哀嚎一切都极为安静如同午后的小憩。
克里奥佩特拉看到在那大脑本来应该在的位置却没有任何脑髓。
只有一只蠕动的虫子正不断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