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冷笑道:“我说呢,亏在那里绊住,不然早就飞了来了。”宝玉笑道:“只许同你顽,替你解闷。不过偶然去他那里一趟,就说这话。”林黛玉道:“好没意思的话!去不去管我什么事,我又没叫你替我解闷儿。可许你从此不理我呢!”说着,便赌气回房去了。
其“疑”其“嫉”,尤其是在对“金玉姻缘”这一问题上的过于敏感,有些时候的确折损了黛玉在读者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更难免多有“刻薄”之嫌。然而,这些性格弱点却也同时还原了我们一个真实的“黛玉”。至于这类性情的产生原因,不外乎三点:一来幼失双亲寄人篱下的身世给她带来了深重的孤独之感,二来身体长期虚弱也使她有着愈来愈重的精神负担,三来她生就诗人气质故而脆弱敏感。而发掘到最深层因素,她的“疑”,她的“嫉”,无不是因为她对宝玉的感情至深,始有“自私”之微妙心理。宋令畤曾有句云“爱极情专易得猜”,正是这一道理的阐发。
清高孤傲,源自对现实生活的愤恨与不平,对理想世界的恪信与挣扎。同样是在她的《葬花吟》中,“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棹陷渠沟”,又是表达了她如何的坚贞与不屈?“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这正是她傲然于尘世之外的诤诤誓言,一种意志理念的强烈抒发。
然而,黛玉在现实世界中、在大观园中都是相当孤独的,也许除了宝玉,她真的再难找到一个真实的知己了。倒是多少双异样的目光,反是锁定在她的身上,让她更加与现实格格不入。确是如此,在人情练达和待人接物方面,她远不如薛宝钗那样觉得人心。她敢爱,敢恨,又敢言,鄙弃了现实丑恶的同时,却也遭到了现实社会的无情抛弃。
在第七回送宫花的一段节目中,林黛玉直面对周瑞家的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可谓一语戳破了一层窗户纸,令周瑞家的当场难堪无比。黛玉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像宝钗那样收买人心,她只会凭着耿直和直纯的心态,说着什么做着什么。她并不是对人情一无所晓,但她偏偏不肯向人情屈服,受人情左右,更将“人情”的**之处揭露无疑。第八回探宝钗的文字篇幅中,就有这么一段内容:
黛玉磕着瓜子,只抿着嘴笑。可巧黛玉的丫鬟雪雁走来与黛玉送小手炉,黛玉因含笑问他:“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我!”雪雁道:“紫鹃姐姐怕姑娘冷,使我送来的。”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宝钗素知黛玉如此惯了的,也不去睬他。薛姨妈因道:“你素日身子弱,禁不得冷的,他们记挂着你倒不好?”黛玉笑道:“姨妈不知道。幸亏是姨妈这里,倘或在别人家,人家岂不恼?好说就看的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巴巴的从家里送个来。不说丫鬟们太小心过余,还只当我素日是这等轻狂惯了呢。”薛姨妈道:“你这个多心的,有这样想,我就没这样心。”
这一段对黛玉的语言安排甚是妙极。两处话都明骂雪雁,其实无不另有所指。第一处显然有“指桑骂槐”之意,成心拿宝玉开涮;第二处则毫无余地将薛姨妈的暗里心境点破无遗,如此“礼数”周全的辩白,也不能不叫人一阵心惊。但黛玉挑明此“礼”,其实却为不讲此“礼”的。难怪脂砚斋也对其时有感叹“实不知胸中有何沟壑”!
然而,黛玉的性情却注定不能被现实中的多数人理解。在多数人的眼里,她永远只是个气量狭小不易亲近之人。第二十七回借小红之口,无疑是道出了大观园中“众人”对黛钗二人的理解。小红虽是个极为精明的丫头,却居然也要如此解析黛钗性格差异,这不能不说是黛玉的一大悲哀。宝钗为了替自己摆脱一切干系,宁可嫁祸于黛玉身上,硬生生让本已“名声不好”的黛玉再来浑然无知地担待一份“虚名”!这又是如何心境?小红所想不到的,是宝钗居然在偷听谈话内容的始初,便已经将其赫然列入“奸淫狗盗”的名单之中,而黛玉也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能被宝钗的几番言语所感动,以致自悔先前之过,从此诚恳将其当作了亲姐姐!
其实,只有真正的明眼人才能看出黛玉与宝钗之间谁更体贴下人。黛玉不被众人理解接受,从而会对现实有所倦弃,但对于紫鹃等深切体现与感知到她思想的人,她居然能与其亲如姐妹,绝无半点主子身价。但宝钗却能“借扇机带双敲”,对靛儿大发恼怒之辞,在金钏儿自尽一事中对王夫人表达出如此冷漠的话语!现实不了解黛玉,黛玉只能通过点滴地情感流露来控诉这个社会。她的《五美吟》,以及平日的一些所作所言,又何尝不是对封建传统首先理念的一种挑战?她不屈地抗争着。
然而,她毕竟走不进现实人的思想之中,并终于为世俗所不容,进而成就了一份孤傲,演绎了一场悲剧。
三、暗洒闲抛却为谁——林黛玉的“泪”与“情”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
太虚幻境亦有联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而绛珠仙子的转世投胎,正为“还泪”而来,进而导演出一场木石情缘。
只可惜,这场爱恋的双方,一个是摆脱不了家族束缚的贵公子,另一位却是寄人篱下的弱小姐。也许这场爱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却牵动着一段“还泪”的传说。
自荣禧堂初会贾宝玉,林黛玉就注定着要违背幼时那癞头和尚的劝诫,履行着她曾经“还泪”的誓言。
中国是诗的国度,红楼是诗的雅集,诗意的美,诗性的纯,注入了《红楼梦》中的每一个细密关节。而黛玉为宝玉的“泪”,伴随着对宝玉的“情”,一并流于笔端、书卷之上: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抛珠滚玉只偷潸,镇日无心镇日闲;枕上袖边难拂拭,任他点点与斑斑。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空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
“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酿成《题帕三绝》,却又是无一首不在说“泪”,无一句不在说“泪”!黛玉的“泪”,其实正是对宝玉“情”的点点滴滴的表白。木石前盟的坚贞,也正是从“泪”中表达出来。
也许我们诚然无法排除宝钗对宝玉亦有某种内容上的“情”,但这种“情”与宝黛之“情”却有着不容置否的差别。宝黛之间,已经达到了心灵的共通,达到了理想的合一,这是宝玉与宝钗之间远远无法企及的一点。
有个鲜明的情感心理比较,就反映在元春省亲游大观园,当场命宝玉拟诗以试其才。宝钗与黛玉,在这一次事件中无不是为宝玉出了一把力的。然而,这两种帮助从现象到本质,都是炯然不同的。宝钗以“世事洞明”的敏锐目光,看出了元春娘娘的喜好,于是劝宝玉改易“绿玉”一词为“绿蜡”,如此更好迎合娘娘心意。而林黛玉呢?则是索性暗自为宝玉拟写一首,甚至以“投递”的冒险方式暗助了宝玉得一番褒奖。这段文中字里行间已经解释得相当清楚了。宝钗关心宝玉,是出于让深合身为“试官”的贵妃娘娘心意的指导心理;而黛玉关心宝玉,则完全是出于“省他些精神不到之处”,一番心思全为宝玉着想上了!
然而,由于始终并不完全知会宝玉的心意,黛玉也时时为“情”而流“泪”,并由此导致了宝黛二人之间的几次生分。但在第三十二回目“诉肺腑心迷活宝玉”的一段情节中,黛玉无意中听得宝玉的真情告白,终于由此结束了她对宝玉感情的一再猜疑,却又由此同时引向了一个新问题:
不想刚走来,正听见史湘云说经济一事,宝玉又说“林妹妹不说这样混账话,若说这话,我也和他生分了。”林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为知己,则又何必有金玉之论哉;既有金玉之论,亦该你我有之,则又何必来一宝钗哉!所悲者,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医者更云气弱血亏,恐致劳怯之症,你我虽为知己,但恐自不能久待,你纵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
黛玉的这一番内心独白,是极其耐人寻味的。当双方的误会顿消,这份真实情感的无人主张,无疑已经是最为紧要而又无奈的问题。当然,为了这份感情的兑现,父母双亡的黛玉,也一直在为此事暗自张罗。在她对薛姨妈与宝钗这对母女建立起信任之后,她似乎看到了一线可能的希望。第五十七回目“慈姨妈爱语慰痴颦”,黛玉居然认下薛姨妈为“娘”了,这个时候薛姨妈便拿黛玉开起玩笑,说要出面将主张将黛玉许配给宝玉。此后便有了这么一段很是惹眼的文字:
紫鹃忙也跑过来笑道:“姨太太既有这主意,为什么不和太太说去?”薛姨妈哈哈笑道:“你这孩子,急什么,想必催着你姑娘出了阁,你也要早些寻一个小女婿去了。”紫鹃听了,也红了脸,笑道:“姨太太真个倚老卖老的起来。”说着,便转身去了。黛玉先骂:“又与你这蹄子什么相干?”后来见了这样,也笑起来说:“阿弥陀佛!该,该,该!也臊了一鼻子灰去了!”薛姨妈母女及屋内婆子丫鬟都笑起来。婆子们因也笑道:“姨太太虽是顽话,却倒也不差呢。到闲了时和老太太一商议,姨太太竟做媒保成这门亲事是千妥万妥的。”薛姨妈道:“我一出这主意,老太太必喜欢的。”
从这一段文字来看,黛玉似乎确是已经开始对薛姨妈抱有了一丝希望。而紫鹃与黛玉两心亦有所通处,便没有放过薛姨妈随口一句“顽话”,定要抓住这一回好让薛姨妈兑现。然而,薛姨妈打心里其实是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她并没有接上紫鹃这一招,倒是绕过这边拿紫鹃打趣寻开心臊皮了一回。后来婆子们又重新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薛姨妈便含糊其词,还是不肯许下承诺的。其实,我们在后来也完全清楚地意识到了,薛姨妈自始至终也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是压根儿没有向贾家提及过的。她这次在黛玉面前的言辞,确是最实在不过的玩笑,也是注定根本不值得半点信任与依托的。
就这样,黛玉在一次次努力找寻的过程中失落成空。于是,情至深处,又给她频添了多少份心理承受的艰难,在失望与无奈之际,唯有以“泪”来抒发这份抑郁的情感了。这也正是黛玉“泪”的全过程。直到有一天,“欠泪的,泪已尽”,也就最终决定了黛玉的命运流向与精神归宿。
在黛玉后来所填《唐多令》词的下半阕中,已经清晰无余地表达了内心的这份哀伤: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
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四、质本洁来还洁去——林黛玉的精神归宿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原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一首《葬花吟》,何尝不是黛玉精神归宿的一曲挽歌?“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林黛玉生于花朝之日,当为花之精魂。她在葬花的同时,更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祭葬。“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寿怡红群芳夜宴时黛玉所掣得的花签,也早已预示着黛玉最终的悲剧结局了。
关于黛玉的确切死法,历来颇有争议。周汝昌曾依据中秋黛湘联诗时黛玉那一句“冷月葬花魂”,推测黛玉当于第二年中秋时投湖而亡;另有人则依据薄命司正册图诗“玉带林中挂”,认为黛玉当为自缢身亡;其它说法亦是颇多,程高续本支持的就是黛玉在宝玉宝钗成婚当时连气带病一命呜呼,而另外又有人提出黛玉只因病逝这样的说法。总之观点颇多,各执其理,各述其词,在这一问题上始终没有确切定论。但有一点事实是大家都不可否认的,那就是,黛玉逝时,已经正值“泪尽”之刻了。
一个事物的消逝,最值得看重的并不是它的表现形式,而应当是它的本质事理。笔者以为在黛玉殒命的问题上,过分争执于其表现形态是丝毫没有必要的,没有更多的文本依据时我们就不可能得到一个确定的结论。而我们既已知道黛玉是“泪尽而亡”,就已经完全足够了,足够我们来真切体会黛玉生命的每一个落点。
“泪”尽了,也就自然宣告了“木石前盟”的破产。宝玉是“情不情”,黛玉是“情情”,他们之间的故事永远无法摆脱这个“情”字。林黛玉的凄惨境遇,以及她对未来命运的担忧,终于在她的悲剧结局中得到了一步步的呈现与证实。
“木石前盟”永远只是一个神话故事,现实中没有人能够真正为他们主张这份情感。偌大一个大观园,其实并没有林黛玉的存身之地,她在挣扎中流泪,寄托着花魂的哀伤。终究一天她感知到希望完全落空之时,便绝断了最后一口气息。
在贾府里的“实权派”人物中,最能疼爱林黛玉的还是贾母。她从一开始就对这“心肝儿肉”的外孙女疼惜有加,以致“饮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老祖宗在很长的时期内总是希望二玉能够联姻,这也在情理之中,此番心思更是为贾府上下所熟知。之前二玉几度闹生分,她还忘情地抱怨出“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样的话语,让宝黛二人听见后“都不觉潸然泣下”。而贾府上到掌事人王熙凤,下到小厮兴儿,也无不如此相信如此认为。正如脂评甲戌夹批云:“二玉事在贾府上下诸人,即看书人、批书人,皆信定为一段好夫妻,书中常常每每道及,岂其不然,叹叹。”
然而,发展到后来,贾母究竟有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也一直是一个争议颇多的话题。张道士的提亲,热切问及宝琴的婚事,还有在“破陈腐旧套”时的一番大论,到底是否有所指向有所心意呢?在“慧紫鹃情辞试忙玉”这段回目中,贾宝玉在神迷之时听得“林”字便大闹说“林家的人来掠他们了”,这时贾母在一旁有过这样的安慰语:“那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人都死绝了,没人来接她的,你只放心罢。”这番言语中又究竟有没有极度的不耐烦之意?这一切也许我们尚不能作更加清晰地认识,只能姑且存疑了。
但是,即便贾母能够从始至终地贯彻支持“木石前盟”,宝黛婚事也是受到了“金玉姻缘”这一传说的重要影响与威胁。元春身为贵妃娘娘,在送来礼物之时单将宝玉与宝钗二人的安排一致,究竟是出自何人心意何种心意?这是黛玉不能不忧虑的一点。连紫鹃也都明白了这样的事理:“若娘家有人有势的还好些;若是姑娘这样的人,有老太太一日,还好一日;若没有老太太,也只是凭人去欺负了。”这是如何发人深惊的话语啊!
可以说,单是站在王夫人的立场上来说,二玉联姻断断是远不如二宝联姻的。王夫人表面上也是“吃斋念佛”之人,事实上如何不是心机颇重?她执掌了荣国府的内务要事,又把自家内侄女许配给长房之侄贾琏,这样名义上将府内事务交付贾赦儿媳管理,事实上却暗由她操持着这份权力。但贾琏毕竟不是自家人,这一取路恐怕并非长久把握之计,在“金玉姻缘”的说法传开之后,她也自当考虑到更好的办法。如果能凑成宝玉与自己姨侄女宝钗的婚事,再将贾府内务交付宝钗,岂不是更为权衡稳着?所以,在原著后文情节上,王夫人在二宝联姻环节上得逞之后,“过河拆桥”,将王熙凤抛置一边不理,以至气极败坏的贾琏一怒之下休了凤姐,导演出“哭向金陵事更哀”的悲剧,显然就能很好地照应了第五回判词内容,更是合乎于情理之中。可以说,贾府内只有王夫人倒真正是玩弄诸人于权掌之中,可谓心机至深!而元春又为其女,在获悉母亲的意思之后,作出相应的一番安排举动亦为合理。于是,就算是贾母还在时时守护着“木石前盟”,还是难保她百年之后,宝玉还要是在王夫人的一手策划下,与宝钗“奉旨完婚”的。
更为可怕的是,贾府的另一派“在野”势力,以贾赦邢夫人与赵姨娘为代表,一直成心挫败王夫人的权势。他们夺权的唯一寄托,当时只能借助贾环这一庶出来完成了,因为贾琏已经“变节”投靠在王夫人一边。这一权力矛盾在前八十回内容之中已经毕览无疑,而在后文又会如何引爆,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出,这股势力为助贾环夺嗣,将会如何一番陷害宝玉,同时陷害与宝玉交好的那一边人马,是大有可能的。宝黛最终是否遭他们毒手,便已经很是难料了。
以孤弱之身,处如此复杂的争斗环境之下,黛玉如何能承受得起?“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前后遭击腹背受敌,“木石前盟”也就是注定不可能得以实现的红楼幻梦。而一旦它彻底宣告破产,也就是黛玉“泪尽而亡”、“红颜老死”之时了。
一世凄凉,终归早逝。但黛玉毕竟是一种诗性理想的代表与化身,虽具悲情却也深入人心。黛玉用自己的眼泪演绎了一段凄伤的情结,叙说了一部震撼的文字,也成就了一个唯美的艺术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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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凡、李萌:《“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林黛玉论》
林冠夫:《红楼梦纵横谈》
吕启祥:《花的精魂诗的化身——林黛玉形象的文化蕴含和造型特色》
冯其庸:《林黛玉薛宝钗合论》
胡文彬:《心较比干多一窍——林黛玉的“疑”与“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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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苍天,谁人怜我?
悠悠岁月,我独念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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