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倪若喜被这举动给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但他的动作却很快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反应便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你……”
“这是你自个儿的东西?”他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她一头雾水。
陈烈微挑眉摊手一枚玫瑰发夹赫然躺在那只宽大掌心里。妖冶怒放颜色鲜红血一样。
倪若喜看着这样东西眼睛微微瞪大。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购买过这种古怪妖冶的发饰更别提把它戴头上出差。那么这个玩意是从哪儿来的?
“这……不是我的。”倪若喜说道。她想起之前在码头周围游客人山人海还有不少嬉笑打闹的小孩子便推测“可能是恶作剧。”
陈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把发夹递了回去。
倪若喜咽了口唾沫没有立刻去接――突然出现在自己头上的发夹还是这样一朵鲜红色的玫瑰来路不明造型诡异真让人?}得慌。但转念一想不拿回来还能怎么样跟这人说“初次见面送你个见面礼”不成。
思忖着她有点犹豫地把发夹接了过来塞进包里没等那人反应转身逃也似的开门走了。
刚出去就差点和人迎面撞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风风火火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高个头单眼皮笑起来时一口白牙能反光似的灿烂“我走错了。”说着话退开两步再仔细看了看包间名又换上副狐疑的表情:“不对这没走错啊。”
顾飞愣了很震惊地盯着从包间里出来的倪若喜。
她冲他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低头快步离开。
顾飞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想起自己要干什么推开门一脸茫然地看向站在窗户边上的高个儿男人。再伸手往屋外那么一指压低声:“烈哥你在深城的相好啊?”
陈烈的回应是侧过头瞥了顾飞一眼。
顾飞悻悻清清嗓子汇报正事:“你让我打听的人没有找到。你给我的老地址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把手机调到相册界面递过去忍不住叹气“这一转眼那案子都十几年了你……”
陈烈盯着他不说话眼神凌厉骤冷像一把刀。
顾飞心一沉直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闭上了嘴。
他收回视线接过手机滑动显示屏。照片画面中高楼林立俨然是一片成熟繁华的商业体。
几秒后他把手机扔回给顾飞点了根烟抽。
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被烟熏得眯了下眼睛掸掸烟灰接起来声音低得有点沙哑“喂?”
“假休得怎么样啊?”电话里的人状似随意地问。
他淡淡的“吃喝玩儿乐挺好。”
那头冷哼了声“明天上午十点到我办公室开会。不许迟到。”末了一琢磨他的德行重点强调补充“也不许踩着点儿到!”
没到两口烟的光景这通电话便挂断。
顾飞猫着腰在边儿上打量他老大冷冷淡淡的表情意识到什么哭丧着脸说:“你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天假上头这也太残忍了。乖乖难不成又有什么破事儿等咱们?别啊我正打算……”
陈烈把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打断:“订机票。”
“……”顾飞被堵得跟吃了苍蝇似的沉默憋半天才不甚情愿地掏出手机订票嘀咕说:“再怎么急也不至于披星戴月吧?明儿一早七点钟的飞机成么哥。”
陈烈说:“嗯。”
捣鼓完顾飞把手机塞回裤兜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明儿一大早还得赶飞机咱俩早点回酒店休息吧。”
陈烈看了眼表扯过皮夹克随手往肩膀上一搭就大步朝外“你先回。”
顾飞很狐疑:“那你呢?”
陈烈回头嘴角勾起个轻描淡写的弧度“月黑风高夜下句是什么?”
“……杀人放火时?”顾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糊涂了“不是我说你不回酒店到底要干嘛?”
“找乐子去。”
话音落地砰一声门就关上了。
“找乐子?”顾飞拔腿就往外头追忙颠颠儿的“等等我啊哥!一起!”
*
心理咨询是在强调平等的基础上把来访者看成一个有自我修复功能的人重视激发来访者自身的心理潜能助人自助从而达到疗愈效果。心理咨询师在面对来访者时务必少评判多提问少建议多讨论。
倪若喜的专业水平和职业素养都不错因此和徐生的初诊会面进行得十分顺利。
晚上十点左右她从?h?t雅间里走出来。
见状门外拎着hermes bolide 31的徐太立刻上前几步有点小声地用粤语问倪若喜:“怎么样?好解决吗?”
“回云海之后我会为徐先生制定出一套疗愈方案再发给你过目问题不大你不用太担心。”
徐太听了稍稍松口气又问:“那完全治好需要多久?”
“这个视具体情况而定无法精确。”倪若喜笑着“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应该要不了三个月。”
“那就好。”徐太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进包间找她丈夫去了。
旁边中年管家绅士地比了个“请”笑道:“倪医生我送你出去。”
初夏的夜风寒意犹存。
倪若喜搓搓手把脖子上的丝巾系紧了些开着导航地图顺着大马路往前。高跟鞋踩地清脆明晰像蝴蝶花在黑夜里开出了声音。
交流会主办方给咨询师们定下的酒店与会所相隔一条街导航地图上的步行距离只有12公里走15分钟就能到。
“沿当前道路直行80米……”
“左转。” 机械化的导航女声对她说。倪若喜一边打着哈欠浏览今天的新闻一边转进了大马路左侧的巷子。
空气里冷飕飕的放眼望去巷子里除了她连个鬼影都没有。
倪若喜微看完两条新闻后锁上手机屏加快了步子。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蓦的倪若喜错愕一惊。她似乎听见了一阵更加轻微的脚步声。
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倪若喜骤然停下――那阵脚步声戛然消失。她走后面的人也跟着走。
有人尾随她。
色狼?变态?谋财?害命?倪若喜脸色苍白压下心底的慌乱咬咬唇加快步子往前方的巷道尽头走。脑子里开始飞快思索。
先报警。
她拿出手机编辑短信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我被人尾随地点是深城市槐花区xx街道附近的一条巷子救命。】发送给12110。再目测了下她所在的位置和巷子尽头的距离大概900米。对方应该快要动手。
这一截没路灯视野漆黑。背后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
倪若喜做了几个深呼吸飞快两步躲进几步远外的一个拐角背靠墙脱下高跟鞋拿出包里的辣椒水喷雾准备偷袭对方之后逃命。
砰砰砰砰。
她全身血液逆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令倪若喜始料不及。
“啊――”忽然一声嚎叫惊乍乍地响起凄厉得像被屠夫宰杀的猪。
倪若喜愣住探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三个黑影其中一个把另一个制服在地还有一个高大人影正朝她所在的位置走来。周围太黑她只能看出那人宽肩长腿的身形轮廓脸部模糊。
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屏息凝神突然抄起辣椒水就往他脸上喷过去。
这一袭十分突然但对方反应却极快几乎是瞬间就侧身挡开同时大手精准无误钳住她的手腕一下就把辣椒水卸了动作简洁利落至极。
倪若喜咬牙又弓了膝盖狠撞他的下体对方照样轻松躲开却被这个举动给激怒一发狠反手直接把她扯怀里姿态霸道强硬力气极大压制得她无法动弹。
“放开我!放开!”倪若喜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吓得全身发抖当即用尽全力又踢又踹地挣扎。
“别害怕。”耳畔的声音低而沉紧跟一句淡嘲“细胳膊细腿的看不出来力气还不小。”
倪若喜眸光闪了闪一下子僵了。
她记得这个声音。
是他?
“老实了?”语气冷淡玩味。
其实倪若喜没觉得轻松反而更怕了但还是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颤声道:“你、你先放开我。”
男人松开了手她立刻躲鬼似的站开好几步远捂着手腕回过头眼中的戒备和惶恐一丝不减。
“我说这位小姐我们好心帮你打色狼”顾飞踹了蜷在地上的人一脚表情无语“你就用辣椒水感谢我们啊?”
色狼?
倪若喜错愕看看地上的猥琐男再看看其余两人意识到自己是自己误会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支吾挤出几句话:“对不起。刚才黑灯瞎火我以为你们都是坏人……”顿了下继续:“女孩子独身在外只能警惕些得罪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
顾飞嗤了声:“你这姑娘知不知道我哥差点让你弄成瞎子?”
“对不起。”倪若喜不住地道歉脖子都快跟脸一样红了“真的很对不起。要不……我陪你们去医院检查?”
“不用了。”半天未作声的陈烈终于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一番:这姑娘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短袖连衣裙两侧腰部有轻微镂空小片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及膝裙下的两条小腿肚细弱柔美
两只脚丫子光秃秃地踩在地上涂着粉色指甲油。
陈烈轻微挑眉。
“谢谢你们替我解围。我已经报警了应该马上就会有巡警过来。”倪若喜窘迫赶紧把高跟鞋穿好静了静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有点奇怪地问“这么晚了你们也走这条路么?”
“哦是这样的。”顾飞说“之前那发夹……”
话未说完陈烈便淡声打断:“路过。”
“那还真巧。”倪若喜又笑笑“我就住在前面的酒店先回去了谢谢你们再见。”然后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其它可疑的人后才小跑着提步离去。
纤柔的背影渐行渐远很快消失于夜色。
顾飞挠了挠脑门儿指着地上的猥琐男道:“哥我问过这孙子他压根不知道什么玫瑰发夹。会不会是你想太多?”
陈烈扭头瞄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
回到酒店倪若喜惊魂未定匆匆洗了个澡便拉上窗帘躺到了床上。刚静下来就想起那人贴在她耳边说的话。
“别害怕。”
有点熟悉……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还有夹杂烟草味的呼吸吹拂过她耳朵绒毛的瘙痒感。
后背紧贴之下的紧实感和灼热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个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骨骼与肌肉中汹涌的生命力与爆发力。
砰砰砰砰。黑暗中倪若喜瞪大眼睛听着自己有点失序的心跳声然后拉高被子盖住脸敲了敲脑袋――
你呀胡思乱想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