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朝着远处走,也就是把驼行里头专门备着照顾随队客商用的皮毡大帐篷取过来一个,再从朝天伙房里搬来了一张桌子、几条长凳,这也就算是归置出来了个能清净待客的地方。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朝天伙房里头的那些大锅熬出来的荤菜照旧上了两大碗,捎带手的还叫了两个手脚麻利的驼行把式放翻了一头肥羊。朝天伙房里头把羊蹄、羊头、羊下水赶紧用小锅炖上,皮毡大帐篷外头飞快地燃起来一堆篝火,大块的羊肉血淋淋朝擦干净的火钩子上一串,搁火上洒了盐花、辣椒末儿,烤了个号了。您也甭在意外头那管事。我身上挂着的这青帮身份,说到底也就是为了能吃口太平饭、拿钱想辙给垫补出来的身份,就跟大清国那阵儿花钱弄来的捐班官儿一样——瞅着辈儿大、名头响,这真要是较真,四九城里青帮堂口中人,谁搭理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啊?!”
抬手指着整好在这时候把炖好的羊杂碎汤送进来的朝天伙房管事。路老把头很有些戏谑地朝严旭说道:“就这孩子,说是身上挂着个青帮暗窑管事的名头,可骨子里不也是我们这帮子驼行把式失风了撂下的苦孩子?这位爷们,您可千万别把我们这俩花钱买来的空子当了真,那青帮身份。就是拿着唬人玩呢......”
仔细地把那香气四溢的羊杂碎汤放到了桌子上,那朝天伙房里头管事的也是朝着座儿上的众人一抱拳:“诸位爷们,我这儿平日里往来的也都是些驼行中的苦人儿,压根就没想到今儿能有贵客!招呼不周,诸位爷们多包涵!我这儿敬诸位爷们一碗!”
眼瞅着那朝天伙房管事的倒上了满满一大碗酒一饮而尽,路老把头却是大笑着指向了那朝天伙房管事:“就知道你馋我这酒了!外边收拾得怎么样了?”
讪笑着拿手背一抹嘴唇,朝天伙房管事的利落地点了点头:“羊都入圈了,小一百头牛也都仔细瞧过,就有,除了手里头捧着个酒坛子在斟酒的九猴儿,其他诸人都是悚然一惊。却又同时大笑起来!
驼行里头值钱的就四样——把头、驼道、快马、大枪!
快马、大枪自不必说,有了这两样东西,跑得快、打得猛,寻常盗匪都不敢沾边,自然能保得驼队一路平安。
而有经验的把头更是拿年头、阅历慢慢熬出来的人物,一路上的水、草、营地。天时、风向全在驼行把头心里装着。说到头,有时候驼队里头百十号人的身家性命,可全是在把头手里头攥着的!
至于驼道,那更是驼行里头不传之秘!
自打有了驼行开始,隔三差号叫喜爷的日本人,倒还真是得了失心疯!
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个硬皮壳子的小本子,严旭把手里头那小本子朝着路老把头一亮:“路老把头,这还真是我多事儿了!方才我一时手痒、从那位喜爷怀里取了这玩意出来,瞧着上头画着全是曲里拐弯的图画。这还想着能是什么呢?闹半天......他就是想顺着画下来的这驼道,也弄个驼队走几回买卖?”
接过了严旭递来的那硬皮壳子的小本子,路老把头略一翻弄,却是抬手把那小本子搁在了一旁:“这画的到像是个山川地理图的模样,只不过......真要是照着他画的这图走,只怕有小二百号人,也都得填了流沙——这回的活儿日子紧,逼得我领着大家伙走了流沙里头的一条小道,可那条小道俩月一变,连我都得仔细着才能走完!”
麻利地站起了身子,严旭朝着路老把头微微一抱拳:“路老把头,我跟您借一匹脚力,去去就来?”
抬手把那小本子塞回了严旭的手中,路老把头也是一拱手:“是打算把这玩意给那位喜爷送回去不是?您忙您的,我这儿候着您就是!”
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烧刀子,相有豹耳听着皮毡帐篷外边马蹄声飞快地远去,这才放下了手中酒碗,朝着路老把头一抱拳:“路老把头,我这儿还有事儿求着您——除了那三头生了龙门角的犍牛,您这儿还有旁的好犍牛么?”
同样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烧刀子,路老把头很有些狡黠地点了点头:“驼行里头的规矩是逢三备一,就怕路上万一有个闪失了,掐死了的牲口数目对不上卯榫!喝完了这碗酒,咱们这就去瞧瞧我打着埋伏的那条犍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