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伤口还疼不疼?”
夜阑人静李春躺在床上小声问着。
李破哼哼了两声今天狼狈而回一屋子的人嘘寒问暖就算刚开始时有些暖心到了最后也有点烦了。
“没事赶紧睡你的。”
“大哥你是不是又要去杀人了?”
黑暗中李破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不由训斥道:“杀人是闹着玩儿的?你嫌咱们命大是吧?”
黑暗中李春委屈的抿了抿嘴唇嘟囔道:“大哥要是再夜里出去带着小春好不好一个人等着害怕。”
“睡你的吧你大哥又不是神仙能把得罪他的人都宰了有些人杀了也就杀了有些人你想杀也杀不得好了再过两天跟我一起练刀这世道啊是真不太平。”
李春在床上狠狠点了下脑袋满心的雀跃心想练好了刀谁要是敢得罪大哥自己就悄悄去把人宰了不让大哥烦心这世上除了大哥又有谁是杀不得的呢?
实际上当李破满身伤痕的回来这孩子心里的愤怒又有谁能体会的到呢?
。。。。。。。。。。。。。。。。。。。。。
日子终于平静了下来税官派人送来了两贯钱做的还算厚道。
但李破收了钱却再不会去城门口跟税官打什么交道跟那样的人走的太近好处不见得有多少却实在危险。
不过这两贯钱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人市上多了一家小店大屋门口也立起了食幡。
李破带着人在后院挖了一道很科学的阴沟和人市上的水沟相连也就不再大冷天的拼命往外倒污水了。
过了几日史家兄弟寻了过来吃惊的发现当日他们强卖柴禾的那家商户竟然归了李破两兄弟不由赞叹连连。
两兄弟的到来也让李破喜上眉梢。
柴禾的事情就落在两兄弟头上了也顺便解决了这里的人手问题。
过了不几日几个满身山野气息的大汉进了城直接来到人市不但背来了不少的柴禾而且几个人留下不走了。
说起来也挺无奈的一屋子的人不算少但人手就是不够没办法一群的老弱妇孺快赶上善堂了。
要是别家早被一张张嘴给吃垮了食肆不是这么办的。
但李破寻的营生实在刁钻却是能将他们喂的饱饱的还能照顾到流民营地中呆着的那些人弄的北城粥蓬所在人迹皆无看上去很是凄凉。
这几条大汉就是小店的打手了不用做活只管看店按照李破想来人市这地方实非善地没有人镇着早晚会有人来此生事不会管你认识什么人又他娘的是不是凶宅。。。。。。
就像他早前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民就敢带人来此卖柴还卖成了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税官给的那两贯钱也让李破少费了不少手脚。
大屋的正堂也就成了小店的主体看上去其实和客栈差不多。
弄来些桌椅一摆大屋也就成了小店。
开店需要的一应文契也都省了这不是白巡市有本事还是托了税官的福。
大屋平白占下来想做什么其实也就做了不用有太多的顾虑连税都不用交。
李破准备的挺充分生意这东西其实他不太懂但没办法见的听的太多啊说起生意经来这年头还真没几个能说的过他。
三个半大娃子一男两女在被李破教导了一番之后成了小店的跑堂迎客。
开业的时候也没折腾悄然间便立起了食幡。
生意嘛开始的时候马马虎虎做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进了店家自己的嘴巴。
不过不久当两位巡市几个人市的看门小吏开始频频光顾小店和那年轻的店主越来越熟的时候小店的名声在人市也就传了出去。
客人终于多了一些但也没多多少毕竟李破从没掩饰这小店食物的主料是什么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不过小店的收入还是一天天渐涨多了一些回头的客人。
时间渐渐来到大业六年十一月末尾。
马邑这里也进入了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时节。
此时宝汤终于算是进入了马邑北边人市各家商户的菜谱上面。
因为这个时节吃的东西非常单一宝汤却为各家食谱增色不少。
很多人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早晨起来去打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宝汤配着店家新出的面饼吃个香甜的早饭。
当然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不但是因为羊杂汤这东西非常适合北方人的口味或者是口碑已经传了出去。
还因为这一年的冬天米面的价格在逐渐上扬。
在这样一个时代冬天里作为百姓主食的米面价格上扬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因为官府一般都会在冬天里刻意平抑粮价以免百姓生怨而且秋收过后不管城里城外百姓面临都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期等待下一次秋收来临。
如果冬天粮价上扬那么春天又如何?夏天呢?
其实这也正是北方各地抵抗灾荒的能力远远弱于南方的原因所在。。。。。。
但大业六年秋天里马邑并无灾害也无战事粮价却在冬天里就开始上涨对马邑黎庶的影响将是非常深远而且巨大的。
当然李破不会想太多他只欣喜的看到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略微有点苦恼的是新推出的面饼卖出去有点不划算了。
所以之后还想弄点汤饼的心思也没了。
实际上也正是羊杂的价格低廉又能让人饱食一顿的缘故才会如此的吸引客人。
此时米面价格上涨之后人市里生活在最底层的汉子们首先就感受到了压力。
文帝时开始的大仓储粮制度曾让文帝杨坚自豪的说可供天下人十年之用也就是说大家什么都不干也能吃上十年。
可见文帝末年大仓如何的丰盈。
但到了大业年间只六年功夫官府竟然已是无力平抑粮价。
当然这不但是因为这六年间皇帝折腾的不轻让国库渐渐空虚的原因还在于谁也不敢轻易开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