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倾城有些后悔听娘亲的话来学堂读书。只可惜,每次她说什么,娘亲好像都有办法反驳,然后说服她继续学习。
她讨厌听先生讲课时只能坐着一动不动,她讨厌和同学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读书,觉得头都晃晕了,根本记不住自己读了什么。
她最讨厌的是要按着先生教的方式,一笔一划的写那些繁复的字。写不好还会被先生打手心,呜呜。总觉得娘亲骗人,说做男娃娃会少受人欺负,那为什么先生从来不打那些女娃娃呢?
但是……东方倾城听到先生说:“下课”,整个人就像活了过来似的,眼眸闪闪发亮。
哟吼,下课她就能跟着男同学出去玩耍咯!也只有这会儿,她才觉得做男娃娃好,因为男同学们一般不带女同学玩。虽然她喜欢女同学玩的小游戏,但也喜欢,甚至更喜欢和男同学一起去捞鱼摸虾甚至钻洞挖田搞破坏。
上学以后,一回家,娘亲就不许她和男娃娃出去玩了,只准她在书房读书,闲暇时跟着家中女眷玩耍或学习。所以,在学堂时东方倾城就抓紧时间和男同学一起玩。这片刻欢乐,大约也是她终于坚持着把学上下来的重要原因吧。
东方倾城五岁那年,终于学完识字、造句、诵读经典启蒙文章等课程。在两年的学习中,东方倾城表现平平,虽然说不至于排名倒数,但也不过中下之姿。
东方千文擦着东方倾城脸上的灰,越发怀疑那个神算师是不是哪里看错了,又或者,第一史官到底是什么?
东方家族的人原来一直以为,神算师的意思是东方倾城将成为史官中级别最高的编史官,那是他们这样的记事吏家族不可企及的高位。所以才努力压抑心中的期待,封锁消息,避免东方倾城还未成长就遭受排挤。
然而,看东方倾城的学习表现,既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也毫无灵感喷发出口成章的神童迹象,那她怎么做第一史官嘛。东方千文摇摇头,决心不再妄自揣测在她看来十分神秘的玄学与天机。
毕竟命运这种东西,凡人若能轻易看透,便也没什么意思了。就且听且信且走吧。
“娘亲。”东方倾城又开始摇着东方千文的手撒娇了。
“怎么了?”
“倾城今天可以不去上学么?”东方倾城扁着嘴,眼睛忽闪忽闪,故意表现得可怜兮兮的。
“……”东方千文又忍不住开始怀疑神算师的话了。倾城这孩子,读了两年书,还是动不动就不想上学。她到底是有多讨厌学堂啊?要不,索性把她留在家里自由生长算了?
“倾城听话,今天是新学期的开始,你可以学很多新课程了,也许会发现自己喜欢的课呢。”按惯例,这学期该开始讲历史了。就最后再坚持一下吧,如果倾城还是不喜欢,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