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大仁有些悲壮的走向射箭处,众人沉声静气,尤其是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富家子弟,不时朝林羽投来怨恨的眼神。
第一箭,王大仁射的很慢,弓弦拉得像一轮满月,如果他的眼神能化作一根箭,那早就射穿箭靶无数次了。
“嗖!”王大仁左手丝毫不动,右手猛地放弦。
“中了!五环!”看到箭靶旁计分的学生伸出五根手指,成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众人再次发出惊叹,虽然只有五环,可这毕竟是五十码啊,这样的距离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王大仁能做到这一步,着实不易。
王大仁站在那,似乎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也看不出脸色,只是右手似乎有些微微发抖,他抿紧了嘴,抬手拉弓,射出第二箭。
“七环?七环!七环!”成先生有些情不自禁,他很难相信一个学生能在五十码外射中七环,仅以肉眼来看,五十码外的靶子就如同指甲盖那么大,没有经年累月的练习,很难找中手感。
不知为何,刚才看上去还举弓不定的王大仁决定速战速决,在众人议论七环是多么厉害的时候,他已经射出了第三箭。
“八…八环?”看到计分学生举起的八根手指,成先生坐不住了,他快步走向箭靶,“真的是八环!好小子!好!哈哈哈哈哈!”成先生心中很畅快,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军营一样,言语间豪迈了许多。
“三箭合计二十环,看林羽这条咸鱼还怎么翻身!”
“林羽,你快认输吧,人贵有自知之明…”
“是啊,五十码,他找得着靶子在哪里吗?”
“哈哈哈哈哈…”
王大仁一党顿时扬眉吐气,眉飞色舞的挑衅起林羽来。
“王兄,你今日发挥失常啊,竟然只射了二十环,承让承让啊!”林羽一脸替王大仁可惜的表情,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他说什么?只射了二十环?真是不知好歹!”
“且让他嚣张一会,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承让!”
“多说无益,我要是你就去收拾包袱了。”比起情绪激动的同党们,王大仁没有多说话,他有些累了,拉了三次满弓,还是有些勉强。
林羽朝他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而后大大咧咧往射箭处一站,抬起弓来,就如上两轮一样,对他而言,无论二十码还是五十码,箭靶都是近在眼前。
瞄准后,他自信满满的射出了第一箭。
等了老半天,大家发现计分的同学并没有举起手来报分,定睛一看,箭靶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射穿了箭靶?”林羽狐疑的抓抓脑袋。
“脱靶!”成先生走向校场,捡回了插在离箭靶五码之外草地上的箭,没好气的说道。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消逝于无形,林羽竟然闹出脱靶的笑话来。
“哈哈哈哈!钱兄,你一语中的啊,他果然找不到靶子在哪!哈哈哈!”
除了跟林羽交好的几位学子,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你的力气太小了,光瞄得准还不够。”戊师出声了。
“那怎么办?我的力气就这么点。”林羽这下有些着急了,真要这么灰溜溜滚回家去,怎么跟父母交代。
“集中精神!回想一下箭在空中的轨迹。”
林羽闭上双眼,开始回想箭的轨迹,“好像…好像是一道弧线!”林羽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弧线。
“想办法把这条弧线拉高,这样能射的更远。”戊师只是简单地告诉林羽怎么做,拉高到什么位置,这要林羽自己感悟。
这时,在旁人看来,林羽紧闭双眼,一言不发,好似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林羽,认输吧,别再挣扎了。”王大仁此时缓过气来了,林羽第一箭射空,他认为比赛可以结束了。
“拉高,拉高…我知道了!”林羽在他的脑中不断调整,终于计算出五十码的距离,以他的力气,该把弓抬到什么角度。
众人只见他猛地睁开双眼,举弓就射,弓的角度明显比刚才要高一些。
“咚!”第二箭应该是命中了,众人还没来得及细看,第三箭已经射出。
又是“咚!”的一声,大家知道林羽这两箭都射中了,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计分的同学身上。
过了好一会,计分的同学抬起双手,伸出全部十个手指,而后放下,再抬起双手,伸出全部十个手指。
“什么!二十环!”成先生小跑到了箭靶前,确认过两根斜插在箭靶红心的箭,倒吸一口气,显然这两支箭是先飞往高处,而后下坠,却正好命中了靶心。这才是真正的箭术啊,也是老兵们最喜欢的射箭方式,同等距离可以节省力气,从高处坠下的箭带有更强的冲击力,杀伤效果更好。可是,没有长时间的练习,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个林羽……
“二十环!双方打平!”踱步回来的成先生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众人已经乱作一团了,有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有气急败坏大喊不可能的,也有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的……
“到此结束吧,五十码是校场的极限,你们没能分出胜负,算是平手吧……”成先生决定结束今天的闹剧,虽然他看得很过瘾,心里却有些替王大仁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