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太老,不配跟你小妹?”江羽龙想不出理由。
要是说杨大军都到过那栋别墅了,能够在自己小妹住别墅里碰到那老头,应当不至于因为见老头太老就动手打了他那么简单。
他们杨家还有一个大人物,不也娶了一个比这位大人物小了近半百的娇妻吗?自古多少对老夫少妻,也没有几个老头因为娶了小娇妻而被后人口诛笔伐过。
自己刚才对杨大军小妹的同情,仅限于因为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父亲。难怪路致远的反映,并没有像他这么强烈。
“不,不是!”
“那为啥?”路致远插嘴问。
“我陪我小妹去产检,医生跟我说,要是这胎再打掉,以后小妹再不能生育了。”
“为啥?”江羽龙与路致远对生育这方面并不知道太多,根本没听出杨大军所说的具体意思。
“因为小妹短短四年之间,堕过六次胎。”杨大军说到这里,两眼迷离,可见他心中之痛。
“为什么会堕过这么多次胎?”路致远又问他。
江羽龙与路致远对怀孕、堕胎并不陌生,在他们这个年纪的青年中,动不动就约会开房,也常常听说他们同学之中谁谁不幸中招,然后选择偷偷打掉,但是他们对女孩堕胎次数问题好象并不敏感。
杨大军情绪有点激动:“因为都是女孩!”
“都是女孩?”江羽龙不解,但马上懂了,杨大军指的是,他小妹怀的都是女孩。
“是啊!那老头可恶到,小妹怀到可以查小孩性别时,带她一b超,发现是女孩,就打掉!”他很痛苦地两手抱头,在江羽龙与路致远面前蹲了下去,像是要把自己身体藏在手臂之中一样。
江羽龙拖了一下路致远,暗示他也闭嘴。江羽龙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
杨大军堂堂一个汉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居然悲痛到如此地步,可见当他知道那老头即将又要让他的小妹把孩子打掉时,当时将会有多么的愤怒!
世间原来还有这种事!刚才还以为自己父亲仅仅做一件拉皮条的事,没想到会牵扯出这种残害一个女孩一辈子幸福的罪恶!即使那个老头会做这种事并不是他父亲的指使,但杨大军的小妹确实是由他父亲江大福给找的!
“我当时不仅要揍他,连杀他的心都有!”躲在自己双臂之中的杨大军忽然又冒出了这句话。
这老头是谁?我江羽龙出去后,要让我找到,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江羽龙真不敢再问了。看到蹲在地上的杨大军,江羽龙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是将自己的父亲江大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痛骂一顿呢,还是帮他一块骂那个可恶无耻的死老头。
那个姓张的处长走过来,拍拍江羽龙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兄弟,你过来一下。”
江羽龙知道他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意思,就跟随张处长到里边去。
路致远也觉得尴尬,也跟随他们进去。
“对了,我都没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那张处长问江羽龙他们。
“打架。”江羽龙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张处长半开玩笑的说:“打架?打了谁?不会也打了一个老头吧?”
这死贪污犯居然还用“老头”来调侃,都没见杨大军还蹲在那里吗?
“不是。打的是一个很吊的年轻人。”江羽龙觉得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很平静地回答他。
“其实是为了我妹。”路致远说了他们打架的缘由。
“那么,那个很吊的年轻人,活该。”贪污犯张处长讲话喜欢加点幽默的味道,把江羽龙形容被打的人用的词,直接使用了。
江羽龙看那贪污犯说这句话的神态,好象有点戏谑的意味,觉得他是不是认为路致远的妹妹路诗晨也当那个年轻人的什么小情人之类。
“你别乱猜!那个年轻人欠打而已!所以我们就动手打他了。”
“我想也是,年轻人最多谈谈恋爱、耍耍流氓之类的吧。”
那老头才是耍流氓!江羽龙越想越觉得他父亲罪孽深重,自己还决定回去跟他好好学学,将来去帮他的忙。
“对了,致远,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自己原来还想把路致远也拉到江福实业来,可是自己却动了离开江福实业的心,不想跟自己父亲那样的人一同共事,也不能让自己的好朋友进去,接受这种奸商逻辑的污染。
“出去后,咱们参加国考是没希望了,政审不过关。不过,可以到你爸那上班,他跟我说了几次。”路致远回答道。
“但我不想跟我父亲混了,去江福实业上班的第一天,就被抓进来,多不吉利。”江羽龙打算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那你想做什么?”
路致远本想有江羽龙在江福实业里,前不久自己在找工作时,江大福曾经找他聊过,希望他能够到江福实业帮江大福的忙,现在江羽龙忽然说,他都不想回江福实业去,自己去那里,有点不好说。
人家自己的儿子都不去,我算哪门的关系呢?再加上自己的父亲路昊明跟江大福之间,似乎存在一点问题。他并不清楚他母亲跟江大福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也犹豫了。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想自己创业,你来帮我忙好不好?或者我们一块创业。”
江羽龙听杨大军刚才讲述完他小妹杨小莉的事情之后,对自己父亲江大福更加痛恨,甚至自己都不想跟他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想自己做知道的,就像老王的儿子王校长一样。但事实上,他是江大福儿子这一点,是永远也不能脱开的关系。
那个张处长凑过来,跟江羽龙套近乎:“喂,小伙子,你若是想要自己创业,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江羽龙对这个张处长并没有什么好感,他讨厌贪污犯,正如他讨厌他爸的那些坏事一样。不过大家都被困在这小小的监室之中了,谁也比谁高尚不了多少,就得好好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