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全身都痛!
这是白栎意识清醒后的第一反应。
身体仿佛被人拆成一块一块后又拼凑起来一般,白栎浑身剧痛不已,内视一番才发现连元神都受了不小的冲击,如今只是靠着一口灵气堪堪吊着才没有散去。
缓缓睁开还有些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似乎有些熟悉的环境,白栎咬着牙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呀!你醒啦!”一道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白栎僵硬的扭过头,看到一个童儿站在门口,手里正端着什么。
看白栎没有回应,只是双目呆滞的看着他,童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凑到白栎的床榻旁蹲了下来,双手托腮的看着他:“不就几天没见吗?你不认识我啦?”
白栎元神受损,反应较以前慢了许多,等童儿靠近,这才看清来人。
原来是太上老君身边的童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栎仍旧有些迷糊。
“我为什么不在这里?这里是师父的兜率宫呀,我当然在这里了。”童儿伸出手,摸了摸白栎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真的傻了?”
白栎这才意识到,难怪会觉得眼熟,原来自己已经回了天庭了。
挣扎着想动动身子,身上立马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白栎禁不住皱紧了眉。
“哎你别动!快点躺好,你元神差点被打散,现在宜静养不宜乱动。”童儿伸手将白栎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师父,他还不知道你醒了呢。”
白栎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着实疼的厉害,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了,然而想要再仔细想想,头便疼的像要爆炸了一般。白栎有些烦闷的将头缩进被子下面,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师尊”。
一声“师尊”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一般,铺天盖地的记忆霎时间涌进了白栎的脑海。
白栎想起来了!
师尊,姻儿,一切都想起来了。
姻儿的死,让师尊疯了。
不行,姻儿的出现本就是错,自己放纵师尊错了三年,如今师尊的仙籍岌岌可危,他不能再让师尊继续错下去!
白栎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身体实在不听使唤,反而一头栽在了地上。
太上老君随着童儿走了进来,刚进门便看到在地上痛苦呻吟着的白栎,叹息着摇了摇头。
扶着白栎再次躺回床上,老君掏出一瓶将刚刚炼好的丹药,倒了一颗塞进他嘴里:“吃了。”
“多谢老君。”白栎吞下丹药,顿时感觉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原本几近枯竭的身体内一缕缕灵气从丹田处引导出来,修复滋润着受损的身体。
“你小子也是有福的,我刚炼好的丹药,总共就那么几颗,你倒抢了先了。”老君抚着雪白的长须,有些不忿的哼哼着。
调息一阵,白栎的身体已然能够稍作活动了。心里念着师尊,白栎心焦似火,撑起身子一把拽住老君的袖子求道:“老君,看在师尊和您多年的交情,白栎求求您,救救我家师尊吧!”
老君斜了一眼拽着自己不放的白栎,撇了撇嘴角:“现在想起我这老头子了,之前那么久,你怎么就没想过来找我?你师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你也跟着他胡闹?”
“老君……您都知道了?”白栎听着老君的话,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废话,不然你以为是谁把你救回来的?发生这么大的事,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舒舒服服的躺在我这兜率宫?”老君越说越气,胡子都吹起来了,瞪着床上的白栎:“你说说你,你师尊犯糊涂,你也跟着犯糊涂,这么大的事,你还帮他隐瞒了这么久!”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这几日来总觉得心神不静,掐指算出你那师尊有桃花劫,我还不知道你师尊竟有着这天大的胆子!”老君越说越火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匆忙下界,想把你师尊带回去,却还是来迟一步,你师尊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你一个人趴在那里不知死活,所以我也只能把你先捡了回来。”
白栎被老君说的毫无还口之力,只能垂眸紧紧拽着老君的衣袖不语。
“唉,”看着床上可怜兮兮的白栎,老君气不忿却最终叹了口气:“行了,你跟我说说,我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一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你师尊去哪儿了?”
白栎不敢撒谎,眼下除了老君,便没有人再能救得师尊了,于是松开手,靠在床边毫无隐瞒的将一切全盘托出。
……
“胡闹!胡闹!”不听还好,一听完白栎的话,老君气的脑袋都冒烟了,“为了一介凡人,竟然把你打的差点元神不保,还想杀人!你在他身边多久?那凡人又在他身边多久?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堂堂天宫月老,正位上仙,竟然还想要沦落为堕仙!他以为这堕仙是他想做就能做的吗?天庭不要颜面的?一旦沦为堕仙,他白玉便是天庭最大的耻辱,焉有命在?!”
老君气的在房内直来回的转。这臭小子,早些年就跟他说别老是想着下界,好端端的待在天庭就好,偏生不听,还美名其曰要下界切身体会人世情爱,从而更好地为世人牵红线结良缘。后来说得多了,好容易老实了一段日子,谁想到这又偷偷溜下去了,溜下去就算了,这次竟然还闯下此等大祸。
头疼。
不用想,那小丫头阳寿终了,白玉那小子一定是追着下了地府,事不宜迟,若是不能及时阻止那臭小子犯浑,事情一旦闹到天君那里,那一切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深吸口气促使自己冷静下来,老君不敢再过多停留。将白栎按回床上让他好好调息,复又叮嘱童儿小心照看,切勿让他再乱跑出去。
后又将宫中事宜与童儿简单交代一番,出了宫门便驾云直朝着地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