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沉吟日久,而终见故人归矣。——《知天命》
宋昭宁被封胥吻得喘不过气来,直向床上跌去,浑身都笼在他的气息下,愈发像是醉了似的,只听得封胥一声声带着气音地唤她,“昭宁,昭宁,昭宁……”
宋昭宁早酡红了脸,浑身上下都发起烫来,又软又润,直叫封胥的唇往下探去。她脑子已是迷糊一片,直到朱果被人噙在嘴里,湿润且软地被全然裹住了,才忍不得呻吟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语气里的甜腻来,唯恐被外间的月笙听见了,连忙伸手推了推他,直唤:“封胥——”
脸上早已羞红了。
封胥低低笑起来,眉眼在月色里晕染温润得一塌糊涂,宋昭宁直直看着,倒似着了迷,直又拿手去贴了贴他的面颊,见他果在,这才放下心来。又见如今情形,连忙推了推他,嗔道:“这才方回来呢,怎么总想着那档子事?月笙就在外面,也不怕她听见笑话。”
说着,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直将那春光挡尽了。
封胥低笑了一声,凑近被子里笼住她,见宋昭宁仍是害羞的紧,忙道:“我不闹你了,白日才费了心力,且早些睡罢,我便守着你。”
然则久别重逢的日子,宋昭宁哪里睡得着,直扑到他怀里,二人抱得紧了,宋昭宁方仰头道:“睡不着,咱俩说说话罢,细算来,也好久不曾好好说话了。仅有的一次还是在梦里,诸事也记得七零八落的,都不曾说到点子上。”
封胥笑着垂头看她,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就着月色看见她那双亮闪闪的眸子,心中愈发像浸了蜜水似的,只低声哄道:“前些日子都不曾好好睡过,神魂本有缺养之过,今日这般晚了,且好好睡罢。我日后每日晚间便来陪你安眠就是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嗯?”
宋昭宁却偏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意味,连忙问道:“你还要走么?”
想到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一遭,竟又连片刻的安稳也没有,封胥便又要走,心中便不欢畅起来,眼中顿时又见了泪意。
封胥见此,已然慌了,连忙将人拢入怀里小心哄着,因说道:“不走,不走,不过我如今还不便现于人前,怕仍要等些时日才是。只我到底是陪着你的。”
一面说,一面俯身去吻她的眼睛,低声唤道:“昭宁,昭宁,我不走,且莫恼了,倒伤了身子,嗯?”
宋昭宁被他这样哄着,泪意方渐渐下去了,只仍撅着嘴问道:“果不走了?”
封胥碰了碰她的唇,笑吟吟地看着她,眼里好似星光满落,直答道:“不走,不走。我隐没了身形陪着你,待鬼道事物处理完毕,我再现于人前就是了。只还要你替我瞒着,莫要被旁人知我已回来了。”
宋昭宁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笑了,仍复扑到他的怀里,甜甜唤了一声,“封胥!”
封胥笑将她拢住,由着宋昭宁在他怀里轻蹭。夏日衣衫原薄,他们这般紧贴着,他身下似又有抬头之势,然则如今已是丑时光景了,宋昭宁若再不安睡,今日怕仍是难以入眠了,倒于身子无益。遂勉强念了几句清心,将邪火压了下去,仍催促她好好睡了。
宋昭宁闹了一会儿,乏意遂也渐渐上来了。她久难入眠,原就是因心里藏着事,于是外有风寒交迫,内有心病难医,这才有了失眠的症状来。如今因见谢青衣同封胥果是一人,又终于安然归来,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倒不如从前那般随时牵挂着了。心下放松,睡意却也渐渐地上来了,遂埋在封胥的怀里,只轻声喃喃了些话:
“今儿母亲才撕了我给你画的像,因庞危的缘故,她对你倒存了偏见,待你能现于人前了,终究还是要同她说明白才是。否则倒叫她误会了你,也忒不值当了……”
封胥只轻声听着,下巴贴着她的脑袋,轻声应了。而后便听宋昭宁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最后渐渐没了声响。
他低头一看,却见宋昭宁已闭了眼,已然睡着了。
他看着宋昭宁的睡颜,心中倒觉得宁静美满起来,遂低头在她鬓边落下一吻,见宋昭宁似有察觉,而后愈发向他怀里靠了些。他看着看着,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勾起来,直将宋昭宁搂得更紧了些,遂也闭上了眼,睡去了。
这日,却是宋昭宁睡得最安然的一日,待她醒来时,天已破晓,阳光满泻。她抬头望去,正见封胥低下头来,晨起的声音尚哑,环着她问道:“醒了?”
宋昭宁朝外望了望天色,见已是白日了,而封胥犹在,便不免高兴起来,整个人朝他怀里团了团,问道:“月笙可来过了么?倒不曾听见声响。”
封胥道:“卯正二刻的时候她倒进来看过,见你今日睡得沉,便悄声出去了。”又问她,“可睡足了?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宋昭宁方醒,身子还有些犯懒,便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半合着眼道:“且让我再靠一会儿,睡大抵睡不着了,卫妹妹昨日还悄声同我说今日要上门来,也不知是因着什么事。若要等她,等会儿怕是仍得起来了。”
又想起昨日封胥说暂时还不可现于人前,遂问道:“月笙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你不曾?”
因她仰头,身子也动了动,倒叫被子落下去半寸。封胥因恐她着凉,遂帮她拉了拉被子,笑着去贴了贴她的脑袋,笑道:“不曾看见,我听见声音,倒隐了身,她见不到我的。”
宋昭宁闻言便放心了,只靠在他的怀里,一时心下平和安宁,又泛着些欢喜,嘴角便情不自禁地翘起来了。
她因问道:“若你果然白日都是要隐没身形的,那又如何知晓你在哪里呢?可不能哄我。”
封胥只一应笑,低头凑到她的耳边问道:“舍不得我,嗯?”
他声色原就低沉,又是方醒时分,更是带着几分哑气,宋昭宁原就最爱这样的声色,如今听见,更是瞬间便红了脸,只埋首在他怀里,直伸手朝他拧去,嗔道:“便知道羞我,如今还是白日呢。”
封胥低笑,却拉起她的手来,不知从哪里捡出一根红线来,直系到宋昭宁的小指指根上,随后却又系了另外一头,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轻笑着逗她:“古有月老红线千里牵姻缘,今以红线相连,你只要动动指头,便晓得我在旁边了,可安心了?”
宋昭宁因抬手将手指拽了拽,果然见封胥的手指也随着她手指动了动,遂“扑哧”笑起来,嗔道:“怎么这个就不怕旁人发现了?人见红绳犹在,另一头却不见物与人,只怕更是吓住了。”
封胥笑道:“这个却不碍事。”是以将用手在那红线上轻轻一拂,宋昭宁便眼见着那红线逐渐没了踪迹,只手指根上那一点约束叫她知道红线当是在的。
她不免勾着手指轻笑着朝自己这头拉了一拉,果看到封胥的手指也随着过来了,不免一笑。封胥遂笑道:“如是,便不怕我再不见了,是不是?”
宋昭宁轻推他,“谁要理你?”
外间月笙隐约听见动静,忙挑帘进来笑问:“姑娘醒了?”
宋昭宁因恐她见到封胥,忙唤了一声,“不要进来。”
然则月笙出入她的屋子向来是不受限的,说话间已然进来了,闻言倒是一愣,问道:“姑娘怎么了?”
宋昭宁朝旁一望,却见封胥身形果已不见了,唯有腰上扶着他的手,倒还知他在这里。宋昭宁连忙拍了拍他的手,叫他起开,一面回道:“不过睡糊涂了,忙着便叫了一声,连我也不知方才说了什么。”
月笙笑道:“那姑娘可要起了?卫姑娘来了呢,还等着姑娘呢。只因见姑娘好容易睡熟了,所以叫奴婢不要打扰。”
宋昭宁趁着月笙不注意,直推了推已隐没身形的封胥,因觉他已起开了,方才下榻来,问道:“怎么这样早便来了?她用过了早食不曾?叫丫鬟们去伺候了么?”
月笙笑道:“姑娘忘了,这里是渝州,府中倒没那许多丫鬟了,夫人也说是到了蜀地再买丫鬟进来。只奴婢已放了茶水点心上去了,便先来伺候姑娘起身。”
宋昭宁笑道:“既如此,且快些弄罢,不好叫人家久等。”
月笙见今日宋昭宁竟是一应笑着,昨夜也是好容易熟睡了,不免问道:“姑娘做了什么美梦,今日倒欢畅起来,实是极好呢。”
宋昭宁只笑,却不做声,也不提封胥之事,只笑道:“快些梳妆罢,倒又来狭促我。”
月笙一笑,果不再闹了,只帮她着衣梳妆起来。却不曾见宋昭宁手指轻动,直用那隐没的红线将封胥的手拉了过来,而后手上一屈,勾上了封胥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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