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公仪白余,巾帼将战,舍我其谁?——《知天命》
宋昭宁今日心情甚好,不说一贯随在她身边的月笙,便是卫舒窈今日放到不久,也见宋昭宁笑了好几回,且神情全无勉强郁郁姿态,不免也好奇起来,悄声问道:“姐姐今日心情似是极好?”
宋昭宁笑道:“不过是今日天气好,连带着心境也好了几分罢了。”她因恐卫舒窈多问,倒问出封胥来,遂忙问道:“莫说我了,你今日这早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卫舒窈说到此事,倒腼腆起来,只抱着手中杯盏,轻抿了一口茶,倒犹犹豫豫的。
宋昭宁度她面色,见她也不是有忧愁所扰的样子,反倒是面上有些红色,倒有些娇羞姿态,不免更奇,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卫舒窈垂头想了半日,这才似要打定主意同她说似的,抬起头来道:“说来此事原不该我同姐姐说的,倒显得不知羞了。但因姐姐是我少有的亲近姐妹,所以终究想亲口告诉姐姐……”
她话还不曾说出口,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月笙却入房中来,笑道:“姑娘,夫人来了呢,说是有一件喜事要说。”
宋昭宁心中称奇,忙叫月笙迎宋夫人进来,一面起身去行礼,唤道:“母亲。”
宋夫人见卫舒窈亦在此处,不免笑了,拉了她的手笑问:“怎么这早晚便来找昭宁了?你可同她说过了?”
宋昭宁笑问道:“这是怎么说的?你们都已知晓的事,却偏还不告诉我。卫妹妹这里方要说呢,母亲却已来了。”
宋母一手拉了卫舒窈,一手拉了宋昭宁,笑道:“我来也是因此事,既卫姑娘还不曾说,便我来说罢。想来姑娘家的脸皮总要薄一些。”
因说道:“我也是今晨方得了消息,原来永宁侯府上的亲事定下来了,所以特来寻你,叫你换身衣裳,同我一同去庆贺去。”
宋昭宁乍闻此事,倒也吓了一跳,问道:“定下了?怎么这样突然,是谁家呢?”
宋夫人只笑而不语。
宋昭宁想到卫舒窈今日巴巴地跑来想说的事,又见她面上红色较之先前更盛了几分,顿时明白了,连忙拉了她的手呼道:“卫妹妹——”
卫舒窈腼腆道:“还说亲口告诉姐姐呢,却不想没能说上。——妹妹今日来,原是想说此事的。”
宋昭宁欢喜不已,又想到平素一同出外,暮行云倒果也有几分对卫舒窈有意的意思,只宋昭宁怕他内心深处犹忘不了顾摇摇,故而也不曾想那许多,哪知这二人突然便定下了。想暮行云的那情形,同今日见卫舒窈的这情形,倒也觉得他二人称得上是两情相悦,因而也为他二人高兴,忙拉了顾摇摇的手,笑道:“快同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先前怎么一点风声也不曾听闻呢。”
卫舒窈见宋夫人犹在,不免害羞,只红着脸不说话。宋夫人见此,便已知了,遂笑道:“你们姊妹俩且说着话罢,我便不扰你们了。”
二人连忙送了宋夫人出来,再回到屋内,却不免对视一眼,随即“扑哧”笑出声来。
宋昭宁拉着她坐下,笑道:“这回可当说了罢,究竟怎么回事呢。”
卫舒窈面上还有些羞意,因说道:“其实先前永宁侯夫人便有了这样的意思,不过昨儿见终于安稳了,也方才将此事定了下来。妹妹这才想前来同姐姐分享这事。”
宋昭宁见她面色,已是忍俊不禁,笑着去挠她痒痒,因道:“好啊,原来先前便已有了风声,怎么也不曾告诉我们。”
卫舒窈怕痒,连忙躲了开去,笑道:“姐姐快饶了我,若还不曾定下来,倒巴巴地叫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成什么样子呢。”
宋昭宁因见她赧然,玩了一阵便也放下了,只问道:“那可说好没有?什么时候成亲呢?”
卫舒窈道:“永宁侯夫人说了,若无旁的事干扰,到了蜀地便可成亲了。”
宋昭宁只望着她笑。
心中却不免想道:只盼着暮行云永远也不曾想起顾摇摇此人来,否则对卫舒窈却极为不公了。
然则不曾发生的事,她也实不必杞人忧天,因见卫舒窈面上亦是娇羞欢喜,于是拉着她又零零散散说了些话,想着索性留着她用了午饭再走。正是想着,却不想月笙却见了行了个礼,笑道:“姑娘,卫姑娘,王妃同小侯爷一道过来了,说来找姑娘的。”
她话还不曾说完,宋昭宁便听外面公仪喊道:“昭宁,昭宁,我来也。”
径直撩了帘子进来,却见卫舒窈亦在此处,顿时哈哈笑起来,忙着推了推暮行云,道:“可真是巧了。”
宋昭宁笑道:“可不是巧了,这样齐齐整整地,倒像是谁特特下帖子请来了似的。”
因一面吩咐月笙看座,一面笑说道:“想来你们俱是因同一事而来的了。”
暮行云因见卫舒窈亦在这里,倒赧然起来,红着脸唤了她一声,倒不敢坐在她的一旁,只捡了下首的一个位置坐下,倒将公仪推到了前面。公仪笑了一声,却也随着坐下,笑拉了卫舒窈的手道:“可不是因为同一桩事?真真连我也不曾想到这样快的。”
一面说,一面却朝暮行云那里看了一眼,因笑道:“可见某些人太心急了些。”
宋昭宁闻言掩嘴笑起来,卫舒窈亦垂了头,面上只是赧然。唯暮行云不服道:“窈窕淑女,公子好逑,难道还错了?”
此言一出,卫舒窈更是羞了,忙同宋昭宁道:“姐姐,我且出去转转,等会儿再来同姐姐说话。”
一面又同公仪、暮行云行了礼,连忙便出去了。
独留下暮行云一人坐在原地,倒还有些呆呆的。
公仪忙推了推他,“还不快追去?”
暮行云竟还不曾反应过来似的,闻言当即跑去追人去了,姿态十分慌张。公仪见了,不免笑道:“可真是个呆子。”
宋昭宁因问道:“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
公仪面上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她道:“你也知旋族盘旋蜀地,乃是大患。昨儿陛下同诸臣一同商量了,要先定蜀中,再平猃狁。”
她话至此一顿,宋昭宁沉吟道:“此计倒也算不得错,蜀地有四面天险相护,军资又有锦官城供给,想来便是固守几年,也不碍事。”
公仪道:“然则蜀地周遭旋族分散,且其民众难知所在,难以一网打尽,若卫湛仍留守锦官城,旋族,谁人可攻?”
宋昭宁捻着广袖边缘,不置一词。
若非她知晓封胥归来之事不曾外泄,只怕倒会以为外人已然知道此事了。旋族四散蜀地周遭,此事亦从来如此,否则祁湛也不至于留守蜀地多年,也不曾将旋族铲除了。
宋昭宁垂眸片刻,问道:“陛下已定了卫湛留在锦官城了么?”
“刚提得禁军统领,暂代白宿之职。”
宋昭宁闻言沉默了一瞬,随即却看向了公仪,忽问道:“陛下乃是希望你去么?”
公仪垂眸半晌,终笑道:“是,我去。”
她顿了一瞬,而后说道:“以我兄长的名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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