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昇带着小丫头从后门走进郭府,向父亲的书房走去,走到半路,想起还没有问她的名字,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小雨。”小丫头答道。
“该不会你出生的时候下着小雨吧?”郭昇打趣道。
“你怎么知道?”陈小雨一脸惊讶道。
郭昇心想这名字起的可真随意。
“那你哥叫什么?”
“陈大石。”
“该不会你哥出生的那天,天上掉下了一块石头吧?”郭昇笑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哥出生的那天确实有块大石头从山上掉了下来,刚好停在我家门口,所以我哥就叫大石了。”陈小雨一脸崇拜地望向郭昇道,似乎完全忘了就在刚刚她还嚷着要杀了郭昇。
郭昇不禁哑然,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说着话的功夫,便到了郭仪的书房,里面亮着灯,显然郭仪还在里面办事。
“爹,你在里面吗?”郭昇上前敲了敲房门道。
“是昇儿吗?进来吧。”里面传来郭仪的声音。
“爹,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郭昇推开门,见郭仪在书桌前看着什么,便将身后的陈小雨拉到身前,说道。
“这个姑娘是谁?”郭仪见郭昇带回来一个小姑娘,疑惑地问道。
“她叫陈小雨,是陈大石的妹妹。”郭昇介绍道。
“陈大石,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郭仪仔细思索了一番,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你半个月前刚杀了我哥哥,这么快就忘记了?”陈小雨不满地嚷道。
“半个月前?你哥哥是半个月前被抓的反贼?郭昇,这是怎么回事?”郭仪有些不解地望向郭昇。
“爹,她哥哥陈大石确实是半个月前被斩首的几个反贼之一,但是她说她哥哥和那几个反贼只是普通的猎户,出自南雁山山脚的一个小村,那天出门打猎,被将军当成反贼抓了起来,第二天就被您给斩了。”郭昇解释道。
“这么说来,我当时的猜测是对的了。”郭仪沉吟道。
“按理说将军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除非……”郭昇看了眼陈小雨,没有接着说下去。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哥他们不是反贼,就该为他们主持公道。我本来想杀了你为他们报仇,可是我能力卑微,杀不了你,而且刚刚你儿子也说你也是奉命行事,不能怪你。”
陈小雨抿了抿嘴,接着道:“可是我们村里十几户人家,勤勤恳恳打猎为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本来想着趁大雪还未封山,多上山打猎,好过个好年,却不想村里的壮力无缘无故地就被你们给砍了头,这让村里剩下的老弱病残可怎么活啊?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陈小雨说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一脸。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只是这件事有点复杂,我还得跟郭昇商量一下。姑娘,你有没有吃晚饭?我让郭昇带你去吃点东西吧?”郭仪见小姑娘哭的可怜,也心中愧疚,见她一脸憔悴,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许久未吃饱饭,便示意郭昇先带她去吃饭。
“陈姑娘你跟我来。”郭昇拉了下陈小雨,向外面走去。
陈小雨擦了擦眼泪,跟着郭昇走了出去。
郭昇带着陈小雨去找母亲,郭家并没有几个仆人啊,只有一个寡居的老妈子,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这三个人都是母亲出嫁时便带进来的,平日里给他们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此刻正跟郭夫人在前厅闲聊。
“娘。”郭昇带着陈小雨走到前厅,向郭夫人叫道。
“昇儿,你不是找周公子吃饭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位姑娘是?”郭夫人看到郭昇身后的陈小雨,问道。
陈小雨有些怯怯地看向郭夫人,只见郭夫人虽然已经人过中年,但依旧容颜秀丽,光滑的皮肤看不到一丝皱纹,她穿着件紫色缎面的棉衣,衣领上一圈雪白的毛领子,一看就是上等的白狐皮,更衬得她肤白如雪,雍容华贵。
这样的美人,陈小雨以往只能在大街上远远地看两眼,心中羡慕一番,现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陈小雨很是不自在,女孩子毕竟都爱美,她低头望着自己脏兮兮破烂烂的衣服,心中很是羞愧。
“这是陈小雨,因为一桩冤案,唯一的亲人哥哥没了,她来找爹帮忙给哥哥洗清冤屈。”郭昇道。
陈小雨一脸委屈地站在郭昇身后,低着头不说话。
“真是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有没有吃过晚饭啊?”郭夫人生性善良,见陈小雨穿的破破烂烂,又瘦弱,心疼地拉过她脏兮兮的小手。
陈小雨从小就父母双亡,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如今又一位长辈如此心疼她,她不禁心中感动,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娘,陈姑娘还没有吃晚饭,你先带她去吃点饭吧,我找爹还有点事。”郭昇知道母亲性格,将陈小雨交给她后,便放心地去找父亲了。
“快别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张妈,你先去给她做点饭吧。多做一点,昇儿估计也没吃饭。”郭夫人向旁边的老妈子嘱咐道。
张妈应了一声便去了厨房。郭夫人拿出手帕给陈小雨擦了擦眼泪,刚擦了两下,白白的手帕就成黑的了,陈小雨见了,更不好意思了,连哭都忘了。
郭夫人见状不禁一笑,拉起陈小雨道:“张妈做饭还要等一会儿,我先带你去洗把脸。”